第 47 章 6.12/雨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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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東邊最裡麵的會議室。

很重的“砰”一聲,耿凱往後跌倒,撞在堅硬的辦公桌上,下顎骨傳來的劇痛讓他的臉皺成一團,反著抓在桌沿的手還沒撐穩,領子被周斯揚揪住,另一邊的下顎又挨了一拳。

跟著進來的陳岩都懵了,他剛一直在打電話,沒聽到耿凱和那同事的對話,對夏燭也是隻認識臉,記不住名字,所以這會兒是真不知道周斯揚為什麼會跟耿凱有過節,甚至到動手的地步。

他愣在原地,左右看了兩眼,不知道是不是該攔。

然而他愣神的這兩秒,周斯揚已經彎身撿起掉在地麵的領帶,重新纏在右手掌,極輕地笑了一下,睇著摔在地上的人:“可以還手,彆說我欺負你。”

耿凱手背擦過唇角,痛到無法呼吸,他有一米八二,但周斯揚比他還高幾公分,而且剛剛兩下,他已經感覺到了,同樣的身型,周斯揚比他有力很多。

陳岩也終於反應過來,上前兩步,壓住周斯揚的肩膀,低聲:“彆鬨出人命。”

周斯揚上學那會兒被家裡壓著練過自由搏擊,耿凱這樣的,他能一個打三個,所以剛那句讓耿凱還手,說實話是依然算“欺負”他。

程煜非說過,他表麵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真整起人來,頭能給你按鯊魚池裡。

周斯揚撥開陳岩的手,很淡地說了句“不會”,繼而上前兩步,拎著耿凱的衣領把他揪上來,摜在身後的會議桌上。

耿凱身量也高,被這麼扔靠過去,桌子小幅度地晃了兩下。

拳拳到肉,幾下之後,耿凱唇角破了一大塊,痛得幾近說不出話,每一拳都不是要害,但都讓他痛得幾乎把牙咬碎。

他摔靠在桌下,單手捂在肋骨處。

周斯揚右手纏的領帶沾了耿凱的血,他單手繞開,丟在一旁的地上,往後兩步,離耿凱三米遠,倚靠在身後的茶台,點了支煙。

掐著煙尾,輕抖了兩下煙灰,眼皮沒抬,淡聲道:“接夏燭的車,我的。”

耿凱顧不上幾欲炸裂的疼痛,倏然抬頭,跌倒的角度,讓他隻能仰頭望不遠處的男人,回神了兩秒,捂著胸骨垂眼,艱難開口:“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女朋友”

一聲分外輕的冷笑,周斯揚手垂下來,手指上沾的血跡染在白色的煙身

他打斷耿凱的話:“不是女朋友。”

耿凱再次怔神,陳岩更是狀況外,完全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結婚了,前幾個月。”周斯揚道。

他不顧剩下兩人的驚訝,接著說。

“人是我追的,婚也是我求的。”

“不公開是因為她不想。”

“為了她的事業,我願意讓步,但不代表我忍得了有人在背後說她。”

這些話裡有真有假,但無一例外的每一句都把自己放在低位,把所有麵子給此時並不在場的夏燭。

周斯揚微微低頭,吸掉最後一口煙,撥了西褲上掉落的煙灰,眼皮再抬,眸光清淡地落在耿凱身上,聲線但而冷,不怒自威地雨語氣:“所以給我閉好你的嘴。”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應該知道。”

他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但上位者的氣勢還是壓得耿凱喘不上氣。

最初的震驚過後,耿凱也接受了現實,他閉了閉眼,額角有大滴的汗淌下,因為疼痛聲線顫抖:“我知道我不會在公司講您跟夏燭結婚的事情,也不會再在背後說她攀附其他人”

耿凱斷斷續續地說完,抬頭,重重喘氣,他知道事情還沒完,不可能隻是認個錯這麼簡單.

會議室安靜,已經聽清原委的陳岩沒有再出言勸告。

兩分鐘後,羅飛敲門進來,手上拿了個連繞線都沒有纏上去的牛皮紙袋,很顯然,裡麵的資料應該是剛彙總的。

周斯揚手裡的煙掐滅,袋子接過來,從裡麵拿出東西:“你離職前,從前公司的兩個項目一共套出十二萬八千塊。”

耿凱瞳仁緊縮,猛然看過去。

“不構成犯罪,但欠款要還清,已經聯係了你前公司的領導,對方要求你在兩個月內把這筆錢還上,”周斯揚把手裡的一遝資料壓在身後的辦公桌。

羅飛走過去,把另兩張紙遞給耿凱。

“你從明天開始調任中寧工程部,薪資待遇下調三級,降為k13,”周斯揚低了下頭,淡笑,“不是我徇私,是你本人品德問題,公司充分考慮後,對你予以降級。”

“另一張紙上的字,希望明天下班前,你以郵件的形式群發給中寧景觀部所有員工,公開致歉。”

耿凱

低頭,看除了調令外,羅飛給他的第二張紙。

上麵簡述了他因為追人被拒,惡意造謠,第一人稱的敘述口吻,言辭並不激烈,但三兩句話每一個用詞都非常精準,把他定在卑劣的恥辱柱上。

應該是周斯揚的助理團隊,有專人潤色過的。

這封道歉信發出去,今後他在中寧一定會被戳著脊梁骨罵,就像前幾天的夏燭被在人在背後說閒話一樣,他隻會被罵得更難聽。

周斯揚勾鬆領口,換了個站姿:“一年之內不要想著從中寧辭職,你知道在這個行業,我隻要不讓你乾,你一定乾不下去。”

“她被罵了一個星期,我要讓你用一年還回來。”

耿凱攥著手裡的紙,知道到現在這會兒,他就是不答應也要答應,不然周斯揚不會放過他。

他手心裡的紙捏皺,喪得像隻喪家犬,啞聲:“我知道了。”

陳岩跟著周斯揚從會議室出來,人還有點懵,怔了兩秒,手搓了下額頭,問的第一個問題是:“你什麼時候有老婆了?”

周斯揚看他一眼,眼眸垂下去,低聲笑:“沒聽明白?前幾個月。”

“我知道,我聽懂了,但是”陳岩語無倫次。

他兩周前才在荊北完成交接,調任過來,確實不知道周斯揚結婚了,而且他驚訝不僅是因為周斯揚結婚,更是剛在裡麵

“不是,你這麼喜歡她嗎.”剛說兩句,意識過來,“你剛說那些不避著我是不是想讓我在公司罩著你老婆啊??畢竟你自己不方便。”

“反應過來就好,謝了。”周斯揚把資料遞還給羅飛,拍了下陳岩的肩,從他身後饒開。

陳岩在他身後喊:“去哪兒啊你?”

周斯揚抬手揚了下,閒閒口吻:“找我老婆。”

……

二樓,東南拐角臨著私人休息室的洗手間,夏燭正在洗手台前處理衣服,幾分鐘前在內廳潑上了酒,出來時正好遇到周斯揚的一位女助理,助理幫她引了路,讓她來這邊清理。

裙擺沒擦兩下,身後走過來人。

周斯揚繞過來,走到她身側,開了水龍頭,洗手。

夏燭看到他嚇一跳,拍了拍胸口:“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

話音未落,看到他手上的血,鬆了自己的

裙子往前半步,去握周斯揚的手腕:“怎麼回事”

“沒事,”周斯揚反手牽住她的手往自己身邊拉,另一隻手攬在她後腰,“不小心擦破皮。”

這地方的私人休息室本就是周斯揚的,不會有人過來。

本來隻是看個手,卻忽然被抱住,夏燭下意識拍他的手臂,小聲:“你彆抱我.”

周斯揚沒鬆手,反倒是摟得更緊,想到剛剛在三樓,看到她踩人潑酒,很愉悅地笑了聲,頭半垂,靠在她耳邊:“不是說談戀愛嗎?”

之前酒醉的話被提起,夏燭有些不好意思,拉周斯揚胳膊的手鬆下來,虛搭在他的肩膀上,囁嚅:“……是說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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