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爺,不,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城門皇榜貼出了一個震撼的消息……”
管家倉皇逃竄了回來,表情好像見鬼了一樣。
“什麼消息?”劉大夏心頭咯噔一跳,心頭迅速閃略不安。
“內……內閣謀反!?”
“怎麼可能!”
“劉健大人他們如此高風亮節、對社稷忠心耿耿!怎麼可能謀反!?”
不用管家解釋了,一個書生難以置信的大喊聲已經傳遞了過來。
啥?
劉大夏身子一僵,目光遲疑的看向城門口,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老爺,就,就是內閣謀反!”
管家終於也壓下內心的震撼,完整的說出了這句話。
“什麼?”
劉大夏更是身體一晃,險些從馬車跌落下來,旋即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倉皇下馬車,急急忙忙的也奔向城門皇榜張貼處。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內閣怎麼會謀反!?”
“太宗陵寢被炸……”
“這和內閣謀反,有什麼必然聯係!?”
他蒼茫的撥開震撼的人群,終於抵達了皇榜前方,看到了皇榜上的白紙黑字。
這一看,他險些眩暈過去。
“是劉太保!”
“東山先生!”
這會兒,終於有人發現了他。
他畢竟是九江名人,也是弘治三君子,弘治重臣。
回來三個月,已經接受了無數讀書人拜訪,因此在被人叫出後,這裡的人更加嘩然了。
“東山先生,您是內閣出來的!首輔大人和謝閣老他們……真的造反了嗎?”
“他們怎麼可能,怎麼敢啊!?”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人群一下子圍住了劉大夏,尤其劉大夏退休前還是兵部尚書,與內閣想熟,現在有這樣的人在麵前,他們想要問個清楚明白。
在全天下讀書人眼中榜樣的劉健和謝遷他們,怎麼一夜之間,就成了逆賊,就謀反了呢?
劉大夏更加懵了。
“假的!這,這消息一定是假的!內閣怎麼會謀反!?”
他也終於回神,第一反應就是開什麼天大玩笑,三個月前劉健他們還好好的,怎麼就一下子到謀反了呢。
還有……他也知道朱厚照來了金陵這邊,內閣也給了他幾封信件痛陳朱厚照荒唐,也征求他意見怎麼把朱厚照弄回去。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會是一場拉鋸戰,持久戰的權力爭鬥,一下子就被乾到底!
朱厚照到底還按不按常理出牌,怎麼能一下子宣告內閣謀反呢!
“對啊!這是假消息!”
“內閣好好的怎麼就會謀反!”
“這是陛下對內閣的汙蔑!”
“莫須有!”
“還有,太宗陵寢怎麼好好的就會被炸!”
得到了劉大夏的話,書生們更加激動,話題也一下子圍繞到了朱厚照的莫須有上。
“這可是加蓋了玉璽的皇榜啊!”
“怎麼會有假……”
“肯定是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陛下不就是來了南方嗎,內閣肯定怕被奪權……”
“嘖嘖……”
但很快也有一群理中客,開始站在中立的立場上,分析此事。
這話一出,人們再次陷入了爭吵。
而劉大夏也在這些人的提醒之下,迅速看到了皇榜落款。
這,不是假消息!
……
“這天,要變了啊!”
“陛下怎麼不按常理出牌,怎麼能一下子宣布內閣謀反了!”
“那要內閣不從,豈不是要開啟內戰?”
浙江宣平,三歲的徐階正在練字,卻聽到了身為縣丞父親和同僚們的唉聲歎氣。
此事雖然有些天才兒童的他已經會認字,背詩百首,但內閣謀反的含義,他尚不清楚。
“爹爹,字……這是我的字。”
他反而在這個時候,拿著自己寫得歪歪扭扭的字,想要給父親和叔叔伯伯們看。
“兒子啊,先過去,我們正在商量大事,過些天我在給你看……”
徐父一下子把他抱起,送給了他母親,而後……又繼續和縣中的幾人商議。
這算是三歲徐階,對內閣謀反的印象,印象就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雖然……內閣謀反是天大的事情,但如同徐階這樣的小孩,以及同等文化水平的農民百姓,依舊是該生活的生活,該做事的做事。
唯一的不同便是……普羅大眾忽然發現,他們拿到城裡買的東西忽然俏市了。
城中的流氓青皮混混們,也在這一段時間忽然銷聲匿跡了。
入城的手續變得嚴厲了,檢查路引也嚴格了,他們也被通知……發現可疑事情要立即上報。
其他的變化,暫時沒有。
但受到上層讀書人的影響,他們也很快敏銳的感覺到世界不太平靜了,周遭普遍出現了觀望和忐忑的情緒。
……
徐州,聯通官道的城外驛站。
作為連通南北的兵家必爭之地,徐州驛站絕對是一個大站。
但自從三天前金陵方麵傳來內閣謀反消息後,這裡就備受南方關注。
因為,來自北方的八百裡加急消息,必然要在這裡進行中轉、停歇、修整,而後再出發。
當所有人的探討都歸結於朱厚照的莫須有,要等待來自北方消息的時候。
這裡就成了旋渦中心。
徐州知府更是在消息傳到這邊的時候,就帶領著徐州官員上下來到了這裡,焦急等待。
如今……幾乎兩天兩夜沒有休息,隻盼著北方不要來什麼消息。
可是……很快,在門口守望的他們,就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
而後再太陽底下,出現了一抹紅色,一行金字。
來人赫然是八百裡加急的特急信使。
一匹馬、一個人,一件特製的服裝,一塊特製的銅牌,還有一份特殊的使命。
這就是八百裡加急的信使。
他們的紅色製服身上,隻是繡著八百裡加急五個金字。
麵對這種人,哪怕再凶狠的盜匪都不敢攔截,因為攔下就形同造反。
聽到這聲音,看到這快速拉近的身影,徐州驛站所有人都仿佛被點穴了一般。
就是連早已經準備好接替的驛站工作人員,也有些麻木了。
“八百裡加急!”
“換馬!”
“水!”
信使很快就抵達驛站,熟練的把寫著“皇帝之使”的銅牌一亮,也不管馬匹,直接就坐在麵前的桌子上開始大口喝水,囫圇塞餅,他要在極短時間內,補充水和食物,爭取一口氣跑到金陵。
“特……特使,這……這是來自京城的八百裡加急嗎?”
徐州知府趕緊上前,下意識的看向了信使的背包。
信使瞟了他一眼,理都不理,繼續狂吃狂乾。
“好了嗎?”
就五分鐘,他都不敢耽擱,把東西全塞到嘴巴之中後,就催促驛站。
驛卒早已經把快馬備好。
“特使,您的馬……”
“謝了!”
特使翻身上馬,猛然揚鞭,快馬吃痛,猶如一道閃電向遠方略過。
特使這是來得快,走得也快。
好像就沒有來過一樣。
可是……徐州知府和整個驛站的所有人卻忍不住抬頭看天,意識到天變來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