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大人神色一滯,無人應答。
永寧縣城近在咫尺,大家驗過過所之後,一一排隊進了城,薛氏走在最後麵張了張嘴,到底是想說些什麼,隻是一時沒好意思張口而已。
這次謝老漢進城是去官衙裡報名參加縣試。
兩家人在縣衙處分開,惠娘一家去茶樓送點心。
今日得到的點心錢不少,合著前些日子一直攢著的銀錢,足足可以挑個上等的小羊羔了,可一家人俱都麵無喜色。
路上耽擱了一下,惠娘一家從茶樓出來時已經臨近晌午,惠娘想著自己養羊的經驗並不豐富,不妨去找薛氏幫忙來挑,在此之前兩家人先彙合在一處吃頓餛飩。
惠娘三人在約定好的地方,左等右等還是沒等來薛氏夫婦,無奈隻得去縣衙處找尋,卻見這對老夫妻正坐在縣衙不遠處的大槐樹底下哭。
上前一打聽,卻得知謝老漢跛足,不符合縣試報名要求,而他的軍戶未銷,必須出人考試,軍令如山,不得違抗,這就離譜了。
謝老漢戶籍底下就他一個男丁,他去哪裡找人替他考試?!
老兩口愁出一口燎泡。
薛氏見到惠娘眼睛一亮,她將惠娘拉到一旁道:“惠娘,老婆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阿嬸請講。”惠娘道。
“謝郎君他報名縣試了嗎?”薛氏急問道。
惠娘眼神一暗,搖了搖頭。
薛氏大喜,她期期艾艾的問道:“能不能……讓謝郎君替……”
“恐怕不行。”謝壑出聲道,“非是小子不願,實在是情非得已。”
縣衙門口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謝壑尋了個安靜的飯館,點了幾道可口的小菜,一行人邊吃邊談。
謝壑並沒有夾菜,隻是手中握著一盞溫熱的茶徐徐說道:“我們兩家來往甚密,阿叔阿嬸亦不是藏奸之人,今日我不妨交個底,我出身臨安謝氏,是臨安侯謝靡的第七子。”
薛氏夫婦聞言一震,眸中神色愈發灰敗。
“隻不過我乃家族棄子而已,如今已脫離原籍,自立門戶,但陝甘道學政是我親兄,他在熙州一日,我便永無機會參加科舉,所以……不是我不願幫二老的忙,實在是愛莫能助。”謝壑神色淡淡的說道。
豪門恩怨不是他們這種寒門小戶所能理解的,謝老漢長歎一聲,不知所措。
薛氏揪弄著衣袖,沉默半晌方鼓足勇氣提議道:“既然如此,謝郎君有沒有並宗之念?!”
“薛氏!”謝老漢大喝一聲,試圖製止自家老太婆的話頭,她可真敢想!那是鳳凰窩裡掉出來的金疙瘩,豈是寒門小戶可覬覦的。
薛氏不顧自家老頭子的喝止,又繼續道:“長留村裡有李大家,並非安寧長久之計,惠娘每日辛勤勞作亦不願自己攢的家當不知哪會兒便充公吧?隻有並宗軍戶才能脫離原有的保甲,雖然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侯門裡的彎彎繞繞,可那做什麼學政的大官亦是因為你是侯爺的兒子才下死手壓製你,若你不是了,他調任了,以後並非沒有你的出頭之日。”
“當然,也有缺憾,長留村隻有二十畝地的屯田,並過來之後,雖然宣哥兒還沒成丁,可依舊得多拿謝郎君一份租子,既每年多納十五石的糧食給軍中,不過無妨,我有些私房錢,可以去彆處買些地,倒也能將日子互拉著過下去。”薛氏一口氣將心中的話吐露完畢道,“我的夫君有哥仨,夫君是老大,我們早些年有一個兒子,後來從軍戰死了,二弟家是兩個女兒,皆已經出嫁了,隻有三弟從軍的時候尚未娶妻就已戰死,若能並宗的話,謝郎君可並入三弟那一支,無妨,我們三兄弟沒有分家,都是一樣的。”
這樣一來,謝老漢夫婦隻是謝壑名義上的伯父伯母,稱呼什麼的並不尷尬。
“雖然軍戶需要服兵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