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壑關好屋門,順勢坐在惠娘身邊,他垂頭問道:“怎麼了?是誰欺負了你?跟我說說。”
惠娘倔強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那為什麼哭?”謝壑一雙絕妙的金絲丹鳳眼半垂著看著她,神色裡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認真,“讓我猜猜,茶樓裡不要你的點心了?”
“沒有,我做的點心天下第一好吃,他們才不傻呢。”惠娘回道,粉腮因為委屈而鼓鼓的,水靈靈的杏眼裡透著小小的驕傲,這副模樣跟謝宣很像,謝壑心底不由軟了幾分,他又道,“是喜歡的小羊崽兒被人抱走了?”
“不是,我還沒去挑,等下個大集,帶著宣哥兒一起去。”惠娘依舊否了這個說法。
她是跟村子裡的人一道進的縣城,但不大可能是受了彆的方麵的欺負,謝壑想了想,低聲道:“他找你了?”
惠娘一愣,呆呆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當即,她又遮遮掩掩的搖了搖頭,屈膝埋頭繼續啜泣,良久才悶悶的嘟囔了一句,“屈得慌。”
“後悔跟著我了?”謝壑挑眉問道。
“才不是呢?我隻是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那樣對你?!恨不得將你踩在泥土裡再跺上兩腳。”惠娘憤憤不平的說道,“明明你比那些人都好。”
“惠娘,人與人之間的緣法是不同的,抓住我們能抓住的即可,其餘的不必強求。”謝壑安撫道。
“可是,郎君自幼苦讀,十年寒窗,卻連一個進科場的機會都沒有,若是實在考不上,也就認命了,可明明不是,我真的替郎君好不甘心啊。”惠娘說著說著嗚嗚的哭了起來。
謝壑喟歎一聲,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拍了拍她的後背,沉默了下去。
“我們去江西找大小姐,找陸先生,他們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惠娘抬頭問道,“大小姐是你的同胞阿姊,血脈親緣當比旁人更近一步,不會不管這事的。陸先生是你的授業恩師,江南陸家聲名顯赫,也能讓他們收斂一些的,對不對?”
長久的沉默,惠娘等不到謝壑的回答,她聯想到年初他重病的時候,便是從江西回來就病了的,一直到臨安又到熙州,斷斷續續鬨了好幾個月,差點命喪熙州。
大小姐和陸先生若有辦法的話,郎君不至於絕望成那副模樣,這麼一想,她心裡酸澀的不成樣子。
“天無絕人之路。”謝壑輕聲道。
“嗯!”惠娘抽抽噎噎的委屈應道。
惠娘伏在謝壑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心情好多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抬起頭來不好意思的看了謝壑一眼,然後又借故做活兒麵紅耳赤的逃出了這間屋子。
謝壑慢悠悠的踱步而出,謝宣蹭一下子噌了過來,見阿娘沒事了,他也擠了一個笑容出來,父子倆正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吃肉餅,忽然聽到隔壁的隔壁傳來一道尖銳的哭嚎聲,謝宣握著肉餅的手驀然一抖。
謝壑輕輕乖了乖他的小身子道:“不怕,不怕,有爹爹在呢。”說著他將孩子抱去後院,遠離喧囂。
很快,四鄰八家都知道哭聲是從李大家傳來的,哭的是李大媳婦兒,因為前幾天雨水大,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