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宣差點被滾動的石墩子攆到,驚嚇過後,這會兒正心虛著,他躲在他爹身後弱弱的說道:“我吃了爺爺家的羊角蜜,爺爺也嘗嘗我阿娘做的飯食,這樣才好!”關鍵是他覺得他回家之後,挨爹一頓教訓是少不了的,這個爺爺心好,他日後還能常來躲著,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可不得提前打點好關係。
薛氏這時走了出來,將糖醋魚肉接過倒在自家碗裡,又在碗裡添了滿滿一尖碗的豆角燉肉片,不至於讓人端著空碗回去。
謝壑端過白瓷碗後,淡笑道:“客氣了。”
他溫和而疏離,文質彬彬,穿著長衫,又有一股子不遜任何人的好力氣,天然有一股清傲之氣,像個讀書人,又不單單是個讀書人,如若他穿的不是布衣,十有八九會讓人覺得是世家子弟。
謝老漢晃了晃頭,這個窮山溝裡哪裡來的世家子弟?有權有勢的大戶人家誰向這裡撲?!
謝壑告辭,謝宣也依依不舍的向謝老漢揮了揮手,他亦步亦趨的跟在自家爹爹身後,感覺到自家爹爹的沉默,他心裡七上八下的。
然而,謝壑並沒有說話,沉默著吃完飯,並耐心十足的等著謝宣吃完飯,見謝宣一點兒沒少吃的,磨磨蹭蹭的就是不看他,謝壑心裡微曬:這小東西還知道心虛呢。
不過,子不教,父之過。今日這小崽兒的種種危險行徑不說不行。
見謝宣還要膩在他阿娘懷裡撒嬌,謝壑手握成拳抵在唇畔低咳一聲道:“既然飯吃好了,宣兒,你隨為父來。”
謝宣還想抗拒,見謝壑眸底微沉,他頓時不敢了,可憐巴巴的隨父親回到後院。
還未等謝壑發話,謝宣見風使舵,連忙說道:“爹爹,宣兒錯了。”
“錯哪兒了?”謝壑問道。
“不該去玩石墩子。”謝宣小聲嘟囔道。
“還有呢?”謝壑繼續道。
“不該不告訴爹爹娘親就出去玩,惹爹爹娘親惦記。”謝宣想了想說道。
“還有呢?”謝壑繼續引導道。
“還有什麼?”謝宣納悶道。
“你是怎麼出去的?”謝壑問道。
“爬牆啊!”謝宣這小崽兒答得十分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謝壑從灶房裡拎了一隻山上摘來的野瓜,然後把謝宣叫到牆根底下,他將瓜舉到牆頭的位置,然後鬆開力氣,任由野瓜從他手中滑落。
“啪!”的一聲,野瓜摔在地上碎成兩瓣,謝宣怔怔的看著,不說話。
“若沒有隔壁老丈接住你,你從牆頭上倒栽蔥摔下去,腦袋的下場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