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爆竹陡然升空,轟的一聲炸開!
雲皎皎驚得心尖顫動,緊接著渾身冒了一層冷汗,腦海中又浮現那日地牢之中,被鎖住雙手肆意欺辱。
侯爺?!該不會是武雲侯?
雲皎皎想法剛剛冒出來就立馬又被自己否認。
這不可能,顧欽被那個混賬重刑拷打,他不可能會投奔司延。
也是,這京中這麼多王侯,又不止武雲侯一個,必定不是。
她怕是想多了。
“顧夫人?”
吳貴又叫了她兩聲,雲皎皎才回神。
她斷斷續續的接話,“那,那就有勞官爺帶路。”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她還是心慌,眼下唯有去看看,才能打消自己的疑慮。
吳貴笑眯眯的轉身走在前麵帶路。
腦海中儘是汙穢,想著這小美人被司延在地牢裡折磨的可憐樣,現如今還上趕著來獻殷勤拜訪,怕是沒有被玩夠。
看著還以為是什麼冰清玉潔的公主,沒想到骨子裡天生就是給男人玩的。
給誰玩不是玩,一會兒他也嘗嘗這公主的滋味。
*
前院裡,外麵一聲聲爆竹驚得屋內雪狼齜牙咧嘴,渾身雪白毛發束起,警惕的盯著外麵。
茯苓走到門口,看見烏雪依勢停了下來,畢恭畢敬道,“閣主。”
屋內人指關節輕扣了兩下座椅扶手,烏雪便收起了凶態,回身走到了男人腳下坐好。
茯苓進門,屋內沒有點燈,一片漆黑,隻有外麵爆竹炸開時的明光映到屋內,能看到司延坐在大堂上,閉目養神,“東西帶來了?”
茯苓低眉,“帶來了。”
她從袖口抽出幾本書卷,呈到了旁邊的桌台上,“這是顧家老夫人縫衣而放幾封書信。她身上沒有其他東西了。”
司延聽著她不繼續說,又沒有要走的意思,適才睜開眼睛,“還有事?”
茯苓遲疑著,“顧夫人她,不記得奴婢了。”
茯苓話出口覺得自己有些矯情,她前來稟報,覺得最重要的事情竟然是這個。
可前兩日雲皎皎對支芙說的那句“我更喜歡你”與她記憶中存留的“我最喜歡阿茯了”撞在一起,她說不出不在意的話來。
司延慢悠悠道,“不記得你,她應當也沒罵你走狗、混賬、小人。”
茯苓低頭,深知那是雲皎皎罵司延的話,“奴婢多言。”
司延嗓音輕緩幽沉,“無妨,她說的也沒有錯,我的確是個惡徒。”
“閣主為何不告知她,你們曾經其實……”
“你多半也沒告訴她,你們曾經親密無間。”
茯苓沉默下來,她在一瞬間理解了司延。
的確,是在看到她有更喜歡的人之後,有些話說出來就顯得多餘。
再就是,支芙的確更像是幾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自己,那個公主最喜歡的樣子。
而她已經不是了,還有什麼提的必要。
“我隻活當下和來日,執著於過去的某些記憶沒有意義,所以這不重要。”司延閉了閉眼睛,“這外麵太吵了,我清靜一會兒。”
茯苓恭聲應:“是。”
司延坐在原地,茯苓離開後不久,屋門被再次推開,屋外的薄雪微光透過門縫落在他長靴鞋尖。
進來的是吳貴。而屋外,雲皎皎正巧停在屋前。
雲皎皎的視線剛剛好順著雪光看了進來,和黑暗之中的人影撞上!
但偏偏光線薄弱,雲皎皎隻能看清他乾淨到近乎壓抑的官靴,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強勁的壓迫感。
男人仍舊坐在那裡巋然不動,但她能感覺到他在盯著自己。
雲皎皎輕皺了下眉,不自覺的上前幾步,想要看仔細些,又赫然看到屋內地麵上一雙黃褐色微光的眼睛,像是叢林中的野獸抬起了頭,盯著門口的雲皎皎慢慢壓低身形,呲了呲牙,是防備與攻擊狀態。
她驀的停下腳步。
吳貴恭敬規矩的稟報,“侯爺,顧夫人除夕夜特來拜訪您。”
司延收回視線,眼皮都沒抬一下,順著烏雪的毛發,“侯府年節不見客。”
顯而易見的趕客令。
吳貴低著頭,眼睛興奮的轉了一圈,這顧氏夫婦的確不受重視,那他做點什麼想必也無所謂,“是。”
吳貴從屋子裡出來,順手關上了房門,一臉抱歉的看著雲皎皎,“夫人真抱歉,我們侯爺年節不見客。”
雲皎皎多少也聽到了裡麵的談話聲,但還是外麵風聲大聽不分明,她秀眉輕蹙,心下有幾分失落,“那好吧。”
吳貴帶雲皎皎出去,一邊走一邊安撫著,“夫人彆見怪,我們侯爺性子孤僻,一向如此。”
他走在前麵,穿過燈火通明的前院,就回到了偌大的後花園裡。
這後花園環山抱水,一眼望不到頭,又因為年節值守稀少,四下隻能聽到他們踩踏薄雪的腳步聲。
雲皎皎跟著他,回想著剛剛的場景以及那雙微亮的野獸眼睛,她一時間分不清那是雪光映照還是,心不在焉的試探詢問,“你們侯爺還養了獸寵嗎?”
“獸寵?”男人嘲弄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在空蕩寂靜的花園之中顯得猥瑣,“那是我們侯爺養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