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胡同的人,聽到消息,四下趕來,幫忙的幫忙,做活的做活,就連寧國府那邊,大門兩側,高高的白帆立起來,四下牆麵,拉扯的白布也掛了上去,以前空蕩蕩的大門,如今也是安排了兩排的小廝,披麻戴孝,一副哀榮的站在那,
另外,
由於老太君親自發了話,派了人,去尋賈代儒和賈代修兩位族老,訴說厲害關係,牽扯到賈家祖宗的基業,兩位族老並未阻攔,讓人跟著去傳話,這樣一來,賈家那些閒著沒事的老老少少,成群結隊的,就上了寧榮街,到了榮國府門前,
大門口,
賴大帶著人,裁縫孝布,反正是來者不拒,有多少人,就裁剪多少人,老老少少,人人都是白布上身,這樣一來,披孝服的人,越來越多,
這動靜,
來往的百姓,誰沒瞧見,
議論紛飛,多數人都在猜測,是不是榮國府老太君去了。
更彆提醉仙樓,白蓮教的那夥人,瞧見之後,酒樓內,幾個身影閃動,就出了醉仙樓,朝著不遠處的寧榮街口走去,
“大哥,怎麼回事,榮國府這個陣勢,難不成就像剛剛那些人說的,榮國府老太君死了不成?”
小聲問話的是香主任則,眼神四下裡觀望,前頭的人越來越多,路都沒法子過去,
不得已,堂主崔玉,一把拉住任則,轉身進了胡同口的那處茶攤,
“亂說什麼,百姓傳言都是看笑話的,內裡的事,那些泥腿子知道什麼,要尋思著看,應該是寧國府的事。”
二人進了茶攤,在靠近裡麵的一張桌子坐下,任香主一抬手,衝著攤主喊道;
“店家,上兩碗茶,再來個兩碗皮子。”
“好嘞,兩位爺,稍等片刻。”
隻見攤主,隨手從爐子上,拿下燒茶的水壺,對著兩個茶碗倒進去,放了一絲茶葉,就算是好了,另外,又拿出兩張涼皮,放入鍋中涮一下,倒入碗裡,澆上醬料,攪拌一番,
這才拿著托盤端了過來,把茶水和兩碗皮子送了過來,
“兩位爺慢用,茶水就是咱們京城北山那一片茶樹上的,皮子也是昨夜做的,多給二位爺加了陳醋。”
“好,嗯,味道正,看賞,”
崔堂主品了一口,味道還是老味道,今個的香味,卻道是極為醇厚,鹹中帶甜,還有絲絲肉香,應該是用肉湯過了一遍。
讚了一句之後,從懷裡拿出幾個大錢,就遞了過去,
攤主急忙接過來,連連道謝,轉身就要去忙著,
卻被任香主伸手拉住袖子,
“店家,先彆著急走,問你個事?”
攤主被人拽了衣袖之後,隨即停下腳步,陪著笑臉,問道,
“這位爺,您想問什麼,不是我吹牛,這邊十裡八街的事,大差不差我都知道,”
見到攤主大言不慚,崔堂主就來了興趣,又從懷裡掏出幾個大錢放在桌邊,
“好,痛快,爺最喜歡痛快的人,你來說說,眼前這些,披麻戴孝的人是做什麼,我怎麼聽,那邊路過的人說,榮國府的老太君不行了?”
然後一指桌子上的大錢,低聲說了一句,
“店家,說的好,這些你拿走,說的不好,就算了。”
欲擒故縱,崔堂主是用的爐火純青,攤主聽了,雙手一撮,先一步把桌子上的大錢,拿在手裡,
“這位爺,要說其他地方,出了什麼事我不知道,那是應該,但是寧榮街的事,瞞不過我,剛剛您問的,路人不過是造謠,榮國府老太君的身子,那是老當益壯!”
說著話,還伸出了大拇指,就算是榮國府的大老爺不行了,也不會是老太君出事,誰都知道,榮國府上的大老爺極為好色,身子骨養不好,指不定哪天就沒人了!
而榮國府史老太君,那可是個老菩薩了,為人和善不說,周邊的鄰裡族人,受其恩惠也多,雖然有個磕磕絆絆,但也沒人說老太君一個不字。
崔堂主和任香主相互對視一眼,雖知道榮國府老太君厲害,沒想到在民間口風那麼好,還真是底蘊深厚,不愧是當年勳貴領頭羊。
見到攤主略有些誇張的樣子,任香主提醒了一聲,
“店家,既然不是榮古府那位,怎麼會有這些人。”
任香主伸手一指,街上男女老少,從胡同巷子裡出來後,拿了孝布一披,人可不少。
卻見攤主身子湊了過來,低聲耳語道;
“兩位爺,這可不是給榮國府帶的孝,是給寧國府那邊戴的,沒看著府門前,白帆都掛起來了,據說是給主家辦的,至於是誰,就猜不準了,”
說完,笑了笑,轉身就離去,把二人愣在那,
“不對啊,大哥,這話不是沒說嗎,到底給誰帶孝的。”
還想再問,卻被催堂主攔著,
“你小子就不長腦子,攤主說的夠明白了,就你不動腦子想想。,寧國府主家,還有幾人?”
“這還用問,寧國府曆來都是嫡脈單傳,到現如今,也就是賈珍,和賈蓉父子,關在詔獄呢,難不成他們死在裡麵了,嘶,這算是麻煩了哦。”
臉色變了又變,而後一臉的壞笑,勳貴沒定罪,就死在了詔獄內,但凡武勳鬨起來,夠皇城司喝一壺的。
“還算動點腦子,不過也沒說對,寧國府,可不止就是賈珍父子二人,可還記得當年那個驚才絕豔的賈敬,前太子的陪讀之人。”
崔玉眯著眼睛,回頭瞧了一眼寧國府,當年可謂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任香主噤聲,不可置信的看向東麵,
“大哥,您是說,賈敬進京城了,還死了,不會吧。”
一聲常問,二人也不再說話,邊喝茶,邊盯著榮國府門前看,到底賈家葫蘆裡賣的什麼名堂。
含元殿內,
陪著三位皇子吃喝的張瑾瑜,忽然心中一動,眼皮子跳了一下,總覺得有事發生,抬頭看了下四周,並無異樣,而且自己的親兵,已經開始架鍋燒火,準備做飯了,
回頭看了一下殿內,一切如常,靜悄悄的一片,該答題的答題,該巡考的巡考,
侯爺警覺摸樣,自然引得寧邊懷疑,也跟著四下張望,並無發現,小聲問道;
“侯爺,可是有何不妥?”
“嗯,不妥沒有發現,隻是突然心慌,眼皮子跳了一下,也不知什麼緣故。”
張瑾瑜並未隱瞞,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有道是一人智短,眾人智長,萬一能說出一二,或許也能猜測出來,
聽見侯爺這樣說來,三位皇子均有些詫異,二皇子抹了一下嘴角糕點殘渣,笑著說道;
“侯爺,你還有什麼覺得不舒服的事,會不會臨到晌午,腹中饑餓導致,孤也會這樣,一餓,就心中發慌,不自覺的難受不已,等會,用了膳,應該會好些,嗝!”
話還沒說完,就打了聲飽嗝,
張瑾瑜頗為無語,瞧著桌上幾碟糕點,就數二皇子吃得最多,再說了,自己剛剛用膳的時候,吃了一大碗飯,又喝了茶,吃了這些,能餓才怪,
“也有可能,不過殿下,早膳剛剛用過沒多久,饑餓之說,並無,”
眼見洛雲侯不承認,大皇子也來了興趣,問道;
“侯爺,是突然有的,還是之前就感覺到了?”
晉王周鼎也好奇,什麼事還有讓侯爺擔心的,難道是殿內的考生,抬首一觀,並無疏漏,
“那倒沒有,喝茶的時候還好好的,就是放下茶碗的時候,有些恍惚罷了。”
張瑾瑜摸了摸茶碗的邊緣,有些不確定的回了一句,眼見著陽光照了進來,或許還真的是恍惚不成。
“哎,孤當是什麼事,應該是頭上太陽照的,這一會,渾身熱氣騰騰,難受的緊。”
二皇子周隆故意扭了扭身子,也不知真難受還是假難受,
見此,
張瑾瑜招了招手,讓親兵,把桌子椅子挪一挪,到了長廊的裡麵,這才好受了許多,剛剛不如意也沒了蹤影,或許就如二皇子所言,太陽曬得,
“侯爺,你看,現在是不是舒服了許多,剛剛孤都流汗了,”
二皇子動了下身子,拉著衣袖擦了擦額頭,也不知出汗是真是假,
“哈哈,還是二殿下爽快!”
張瑾瑜哈哈一笑,心中的疑惑一掃而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