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商議安撫之策(1 / 2)

榮國府前院,

滿滿當當來了不少人,

就連一向不對付的族老,賈代修和賈代儒,各自在兩個年輕人攙扶下,尋路走了進來。

此時的院內,

榮國府的女眷,還有小廝婆子,都已經幫著主子換了孝服,

老太君自己也已經換了誥命的大裝,邢夫人跟在身後第一位,也是一身誥命袍服,其餘人則是一身孝服披在身上,就連二太太也不例外,畢竟是二房的夫人,又沒有誥命在身,自然是站在後麵,隻是細細瞧見,臉色陰沉,明顯有不豫之色,反而是大太太邢夫人,站在前頭,紅光滿麵,

院子裡,

是兩位族老帶著的偏房子弟的媳婦,丫頭,等在院子裡,至於年輕的後生,則是留在外麵候著,

走到了近前,

賈代修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走了過來,問道;

“老太君,敬哥兒他,就這麼真的走了?”

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麼說走就走了,他賈敬,不是一直待在城外玄真觀修道的嗎,如何回來送了性命。

賈母眼眶一紅,內裡的事,如何能說,隻能點了點頭,撿一些緊要的話,說出來,

“敬哥兒死的冤枉啊,早晨時候,想進宮為賈珍父子求求情,保住性命,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誰知,現在卻落得這樣下場,屍身還在午門前登聞鼓下麵,老身等不及,給您二老說一聲,最起碼把敬哥兒的屍身接回來安葬,不能暴屍在外,老身也想要個說法,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死了。”

話說的極為沉重,也是說給眾多族人聽的,兩位族老連連點頭,賈家何曾受過這些屈辱,

“老太君說的是,先把敬哥的屍身帶回來,不能留在外麵,還要給老親說一聲,看看如何辦,內裡的事,還需要老太君斟酌,”

此時的賈代儒也沒有之前攀咬的麵目,都知道傾巢之下安有完卵,賈家天恩不在,那賈家以後的福分,可就真的沒了,賈瑞還能不能出來,誰也不知道,要是榮國府恩惠還在,順天府自然也就會把人放了,所以,這一次,他帶來的人也不少,

“好,既然如此,老身也不等了,兩位族老在府上坐鎮,其餘人,上街,把賈環和賈棕叫過來挑棍,披麻戴孝!”

“是,老太太。”

身邊伺候的婆子,早就把躲在後麵的賈環和賈棕拽了過來,二人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挪著步子走在了最前頭,隻有趙姨娘,眼神裡閃過不安,還想上前說話,但是被探春,眼疾手快的攔著,

幾步話的距離,隻見院內的人開始往前走去,

榮國府的大門,也隨之被打開,一群人披麻戴孝,哭嚎之聲傳的甚遠,上了街頭,一路就朝著皇宮午門而來,

這動靜,瞬間傳了出去,從寧榮街開始擴散,整個京城的目光,就聚焦於此,賈母一臉沉重,有著鴛鴦和琥珀攙扶,竟然也徒步領頭走在最前麵,身後婆子媳婦跟著一大堆,在其後,長長的隊伍排著老遠,孝布幡子,紙錢是一路撒著,

圍觀的百姓也不怕出事。竟然也跟著吊在隊伍後麵,這一路走來,人是越來越多,

而在醉仙樓盯著的柳塵,瞧見這邊的動靜,剛巧領兵碰個對臉。

寧榮街西邊街口,

轉角處,

柳塵帶著皇城司的兵,準備撤回醉仙樓休整,這幾日,他們雖然排兵布陣,嚴防死守,但是正主是一個人沒抓到,

今日收兵,

皆是因為之前埋伏抓到的人,順藤摸瓜,逮捕了不少勢力的暗探,也算是將功補過,

快要路過寧榮街的時候,卻瞧見竟有一隊長長的哭喪隊伍,從寧榮街出來,

大老遠的就瞧見了,眼見著人群,先一步過了街口,

柳塵揚起手,一隊人馬就停了下來,自古都是給死人讓路,讓其走的快一些,

前麵的送葬隊伍,走的並不快,人群中的哭喊聲,也和其他人一般,哭的斷斷續續的,一路上,立起的白帆,倒是不少。

因為這幾天的疲憊,柳塵雖走在前麵,但心中還想著太平教的事,雖然這些日子多番布置,可惜,連個太平教鬼影子都沒摸到,實在是費解,哪有心思瞧著送葬的隊伍。

過了好一會,也不知是不是隊伍太長,這才走了一半,眼見跟隨隊伍裡的年長者,從籮筐中拿出紙錢,瘋狂的往外撒去,一陣風吹過,倒是有些陰嗖嗖的。

忽然,身邊的副千戶穀玄機突然開口,

“大人,卑職感覺有些不對啊,怎麼送葬的隊伍那麼長不說,卻沒瞧見棺材在何處?”

之所以有疑問,就是因為之前,按照民俗,前頭的人哭,後麵跟著棺材,最後才跟著哭靈的人,隻是隊伍走了大半,棺材板都沒看見,這不就曉得不同尋常。

穀玄機的話,引起了柳塵的注意,仔細看去,確實如此,在看向隊伍裡麵,女眷小廝偏多,這是哪個府上的喪事,

“去,派個人過去問問,是誰給府上送殯。”

“是,大人,卑職親自過去看看。”

瞧見了隊伍裡有蹊蹺,穀玄機來了興趣,帶著幾人就順著隊伍來的方向,往回尋找,剛進了寧榮街,就瞧見前頭有異狀,

多走幾步,就發現榮國府門前,掛起的白布,門外還有下人,在分發孝服,這事?

帶著疑惑,穀玄機來到了街邊賣茶的攤主問詢,

“店家,問你個事,榮國府給誰辦的喪事?”

攤主一見是軍爺,也不敢怠慢,

“這位軍爺,好像是給寧國府那邊辦的,具體給誰,小老兒是不知。”

穀玄機皺著眉,給寧國府辦的喪事,賈珍父子關在昭獄內,沒聽說死了,怎麼回事,覺得有些不對勁,立刻帶著人折返,

回到了街角處,小跑了幾步,急忙帶著人回到柳塵身邊,

“大人,打聽了一番,是寧榮街上,榮國府出人辦的喪事,但是卑職問了對麵的攤主,竟然說是給寧國府辦的,卑職有些不明白?”

穀玄機還沒反應過來,要是給寧國府辦的喪事,會是誰呢。

聽到穀玄機的話,柳塵首先想到的就是寧國府主家的人,想想又不對,賈珍父子昨日還在牢裡看見過,並無大礙,

這樣算下來,難不成是寧國府的夫人不成了,畢竟被奪了誥命身份,想不開也是真的。

瞧著遠去的隊伍,突然看見後麵,跟著不少賈家偏房子弟,去的方向也不對,

那不是去宮裡麵的路嗎!

養心殿,

禦書房內,

武皇陰沉著臉,想著寧國府的案子,沒想到棋差一著,竟然沒算到賈敬會有這般舉動,禦史那個廢物,連人都攔不住,鬨出的事,又該如何收場,

首輔李大人,此時也坐臥不寧,心中猜測,寧國府的事,因嚴從而起,嚴從又是盧文山的人,顧一臣又在那推波助瀾,說不定就是他們二人的意思,

就在君臣二人各自胡亂猜疑的時候,

門外,

伺候的雲公公躬著身走了進來,跪拜在地,

“啟稟陛下,皇城司北鎮撫司柳塵,派人送來消息,說是榮國府出了送葬的隊伍,已經朝著皇宮這邊來了。”

原來,這個消息,就是柳塵感覺不對勁之後,親自帶人打探消息,才知道是寧國府的賈敬死在了午門前,看著送葬一般的隊伍,這才知道事情麻煩,先一步把消息送到宮裡,

“嗬嗬,賈家的反應也不慢啊,這麼快人就來了,他們想乾什麼,逼宮不成。”

武皇怒意未消,氣憤之餘,以心底也有些難堪,事情到了如此的地步,怎麼收場,再瞧了一眼坐在堂下的李首輔,或許有些事,還需要他來穩定朝局。

另外就是,皇弟忠順親王前些日子來宮裡的夜話,說寧國府之事宜早不宜晚,需要嚴懲不貸,現在想來,覺得有些不對,忠順王挺著急的啊。

“陛下,賈家哪有膽子行逼宮之事,無非是想要個說法,出出氣罷了,老奴覺得,這一鬨,最為重要的是穩住勳貴那邊才是,”

沒想到,首輔李重厚還沒說話,立在書案一側的戴權,卻先開了口,說話間,手上的拂塵,萬千白絲微微顫動,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