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林清安皺著眉,書香門第裡養出的姑娘看不慣程隱殊說的話。
“這是左相府的家事,太傅他老人家知道他女兒手伸得這麼長嗎?”程隱殊抬頭去看林清安,林太傅一生孤傲,守著那當今文人剩的不多的清正之氣。
奈何,教女無方。
上輩子林清安與人暗中苟且,懷了身孕,這件事不僅毀了林太傅最重要的名譽,更是化作一把利刃,把林太傅一黨殺得什麼都不剩。
林太傅以死守節,吊死在了自家的祠堂裡。
當時自己的恩師趙如林在信中感慨道:林卿之後,再無文人。
“我與如漫是閨中摯友,她遇到不公允的事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林清安把程如漫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不公允?她不過是個庶女,能來這宴席都是天大的恩典,如此竟然還不知約束自己的言行,公然詆毀自己的嫡姐的聲譽,我不命人即刻杖殺她,都是我脾氣好了。”程隱殊頓了頓,越說越覺得程如漫應該去死。
“你這人怎麼如此惡毒?”林清安到底還是一個小姑娘,乍一聽打打殺殺的事,有些被嚇住了。
“惡毒總好過不分場合的愚蠢,林小姐飽讀詩書,麻煩你看的時候帶上我的庶妹,讓她也多多聆聽聖人的教誨,少做蠢事。”程隱殊看著林清安身後臉色發白的程如漫,有些惡心。
總有那麼一些人,讓人多看一眼都嫌臟。
“你···你······”林清安氣紅了臉,話都說不利落,“你這樣的脾性,怎麼配當丞相府嫡女?”
“配不配不是林小姐你說的算的,程如漫,躲在彆人身後做什麼?滾過來,丟人現眼的東西。”程隱殊聲音很輕,甚至有些漫不經心,就像是在訓斥小貓小狗。
這話就像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程如漫的臉上,提醒著她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庶女的事實,無論她有多優秀,就算她是名滿盛京的才女,也因為這庶女的身份,輕易地被一個所謂的嫡女羞辱。
她微微低頭,掩飾住自己眼底的恨意,對著林清安露出一個不得已的笑容,快步走到了程隱殊身側的席位上坐下。
隨著亭外絲竹樂聲響起,眾人都收了看熱鬨的心思。
五彩斑斕的花瓣從空中落下,此等場景美輪美奐,眾人驚歎不已。
程如漫目光如刀,狠狠地刮在了程隱殊身上,先前那副小白兔的模樣已經消失不見:“姐姐剛剛回京,便如此張揚,也不怕得罪了人?”
“得罪了又如何?”程隱殊倒了一杯酒,放到了程如漫的桌子上,“以庶女之身行嫡女之事,苦心經營多年,就混了個第一才女的名頭,吟詩作曲討人歡心,和那青樓裡的妓子有何區彆?”
程如漫攥緊了衣袖:“姐姐當年犯下大錯,父親和嫡母不得已將姐姐送出盛京修身養性,如今姐姐脾性依舊,我也是為了姐姐你好,才好言相勸,京外寺廟清苦,姐姐難道······”
“那我就謝謝妹妹了,我敬妹妹一杯。”程隱殊順著程如漫的話說道。
程如漫深吸一口氣,不願在此時落了下風,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飲而儘。
程隱殊微微一笑,拿起酒壺再度倒滿酒杯:“妹妹,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