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向郝健和樸國昌,我問:“你們兜裡的錢都拿出來。”
郝健口袋裡比我還少,隻有一千多塊錢。
樸國昌有六千多,那是我今天晚上給他的獎金。
將所有的錢拿在手裡,我走到男人的麵前:“兄弟,江湖有緣,不打不相識,我的一片心意。”
不論他是不是殺人犯,也不論他出於自身安全才幫了我們,為此負傷。
我隻認準,今晚是我們闖門打擾了人家,人家還出手幫了我們的忙。
做人,還憑良心辦事。
如果我們不闖進來,他現在還在床上睡覺呢。
男人楞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出現這種不可置信和猶豫之色。
“拿著,都是江湖上混的,一點微薄之意。”
看他的猶豫,想拿又不拿的樣子,我發現這個人的本質上,可能也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壞。
在我的要求下,男人將殺豬刀扔在一旁,用褲子蹭了蹭手上的血,接過了錢。
他沒有多言,眼神變得複雜,不再是最初看我時的那種殺氣騰騰。
“今天打擾了,我們就先走了。”
跟男人告了聲辭,我和樸國昌架起郝健,準備離開。
“抽屜裡馬糞包和紗布,給他處理一下,一會兒我跟你們一起走,這地方待不了了。”
男人開口,語氣依舊淡漠,說完,男人進屋去收拾東西。
馬糞包這東西城裡人可能少見,很多年紀小的甚至從未聽聞,但這東西卻是止血的良藥。
男人的好意,我記在心裡。
他說一會兒跟我們一起走,其實是一種變現保護。
因為,很大一種可能,老黃他們會在樓下蹲點,等我們出去。
我和樸國昌給郝健包紮傷口,男人進屋收拾東西,五分鐘後,我們處理好各自的事情。
一同朝樓下走去。
事情與想象相同,當我們走出樓道時,我雖然沒有看到人,卻能感覺到無數雙眼睛,正在注視著我們。
當看到男人跟著我們一同走出來時,這群人不再隱藏身形,全部從角落中站了出來。
互相沒有理會。
我們一行四人朝著外麵走,老黃他們二三十個人就注視著我們,卻沒有輕舉妄動。
他們能從角落中走出來,而不是選擇偷襲,也不擔心我們會再次逃竄上樓,就證明了他們也不打算動手。
他們忌憚了,害怕了。
他們怕的人不是我,而是我身邊這位不知身份的男人。
走出小區,警笛聲響起。
男人的腳步一頓,他慌了。
老黃他們一定是報了警,而警方也終於是姍姍趕到。
“我的車在附近,跟我走吧。”我低聲跟男人說。
男人點了一下頭,沒有拒絕。
他一個人在這個深夜裡孤單的走,風險要比坐車更大。
當我們坐進車裡時,一輛警車從我們的麵前呼嘯而過。
我沒有讓樸國昌開車,他和郝健坐在後排,我和男人坐在前排,待到警車走遠,我開著車,朝遠方駛去。
我知道這個男人沒有方向,他也不知道要去哪。
他的藏身之處,因為我們的出現已經不能再居住,他需要換一個地方。
而我,則看重了男人的勇猛。
他是一個辦事麻利,下手快準狠的狠人,我的團隊需要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