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岩子,你的法子湊效了!”
“有不少報紙報道了咱們這一次《牧馬人》的觀影活動,而且是正麵評論!”
辦公室裡,田增翔翻著報紙,喜笑顏開。
“隻是暫時把《苦戀》的輿論壓下去。”
方言擺了擺手。
田增翔放下報紙,“但不管怎麼說,比起前段時間,報紙上全都是對《苦戀》和我們《十月》的批評,現在已經好多了。”
“先彆高興得太早了,你沒看到也有報紙借著《牧馬人》,狠批《苦戀》和我們嘛!”
賀新憂心道:“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賀老師說得對。”
方言問到田增翔他們影評寫得怎麼樣。
這時候,雖然沒有像豆瓣、微博、貼吧等討論電影的地方,但是影評文化十分活躍。
上至省市,下至各縣區幾乎都有影評組。
沒有場地,沒有經費,有的是民辦業餘組織,也有的是電影公司旗下的一個鬆散組織。
要說最專業的,就屬《大眾電影》、《電影藝術》幾個電影權威雜誌,《牧馬人》上映以來,特意設立影評欄,刊登全國影迷的評論。
簡直是觀者如雲,好評如潮。
燕京出版社的愛國主義觀影活動結束之後,社員們,特彆是《十月》編輯部的,都被要求寫個觀後感或者影評,投稿到這些刊物。
“我的,你不是看過了嘛。”
田增翔嘿然一笑,“還幫我改了改,換了個題目,《致純真年代的信仰和愛情》。”
賀新咂摸著嘴:“岩子到底是《牧馬人》的作者,理解的層次就是比我們高啊。”
“覺悟也高!”
田增翔說:“岩子,等《苦戀》的事兒過去了,咱們擺個慶功酒,把伱當上專業作家,還有晉升副組長,這兩件喜事都給補上。”
“這種喜事,也算我們一個。”
突然間,蘇予和陸元熾出現在門口。
“陸社長!蘇主編!”
三人站了起來,規矩地打起招呼。
目睹方言被單獨叫走,賀新沉下了臉,再想到副組長的位置沒了,心裡一陣空落落的。
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屋外。
走在過道裡,陸元熾語氣和善說:
“小方,這回多虧了你。”
“您千萬彆這麼說。”
方言道:“我隻是提供了點建議,主要還是《文藝報》這些報刊肯站在我們這邊。”
陸元熾道:“是啊,沒有周楊、馮木、光年同誌們的同情和支持,讓這麼多報紙報道愛國主義觀影活動,恐怕編輯部和出版社,還要因為《苦戀》,繼續被動下去。”
方言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部裡剛剛表揚了我們。”
陸元熾發出輕輕的笑聲。
“表揚?”
方言一怔,那怎麼他們依然在挨批?
“功是功,過是過,一碼歸一碼,《苦戀》的事要追究,但是該表揚的還是要表揚。”
陸元熾說上麵打算把這個《牧馬人》的觀影教育活動推向全國,要他們到部裡一趟。
“我也去?”方言詫異道。
“沒錯,部裡的領導點名要你做彙報。”
陸元熾道:“光年、周楊同誌他們都在。”
…………
朝陽門,北大街。
此時的文化bu,非彼時的清水衙門。
包括電影局、製片廠、電影放映公司等,都在管轄範圍之內,自然也是處理《苦戀》事件的有關部門之一。
方言第一次來,得虧有陸元熾、蘇予帶著,心裡稍安,再看到周楊、章光年的時候,緊張的心才徹底放鬆,和領導們一一握手。
“這位就是茅公的高足吧。”
黃百知站得筆直,不怒自威。
“黃領導,您好。”
來的時候,陸元熾給方言介紹了一遍,他一下子認出這位乾將。
“你的《大秦之裂變》,我可看了不下十遍,寫得好啊!”黃百知誇獎了一番,“你在《華夏青年》講的‘華夏複興’,講得也好,這次燕京出版社搞出的《牧馬人》觀影教育活動,聽說也是你的主意?是這麼回事嗎?”
方言笑了笑,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待會兒啊,把這個經驗好好講一講。”
黃百知拍了下他的肩,步入會議室。
眾人緊隨其後,方言就像上輩子開會一樣,提前準備了彙報材料,分發了下去。
這年頭,還沒有觀影教育活動這個說法。
單位雖然組織看電影,但沒有這樣的目標性,大多數是分發免費的電影票,職工們看不看隨意,燕京出版社的愛國主義觀影活動,等於給以後的機關包場觀影,打了個樣。
也是給將來的電影,開了個頭。
半晌,方言度過彙報和問答兩個環節,就從會議室裡退出來,給領導留足討論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