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名動燕園(2 / 2)

兩極分化,相當嚴重。

“最不是詩歌的東西,而‘岩子’這種不懂的門外漢在寫,這完全是對詩歌的一種毒害。”

“這是對整個詩歌智識層麵的一種羞辱。”

麵對種種質疑和批評,蘇雅拉上駱一鶴等《未名湖》的成員,火力全開,予以回擊。

爭執不下,於是兩邊派人到當代文學研究所,同樣也是《詩探索》的編輯部,來找謝緬評理。

“你們怎麼看?”

謝緬掃了一圈編輯部的人,基本上都是燕大的老師和學生,“若雪,你說說看。”

“那我就先發表自己的意見,來個拋磚引玉。”

白若雪站了起來,“其實那天,我也在未名湖,而且跟方言有過接觸交流,我覺得《熱愛生命》這種口語性極強的詩體風格,可以稱之為‘口語化’。”

“口語化!”

頃刻間,一片嘩然,眾人議論紛紛。

“說說看你跟方言具體交流了些什麼?”

謝緬說出了大家都想說的問題。

白若雪簡單地說了來龍去脈,“他覺得詩歌的發展應該是多元化的,就像唐詩一樣,李白是豪邁奔放,杜甫是淳樸厚重,杜牧是婉約清麗,李賀的是辭采瑰麗,但也有白居易這種通俗易懂的詩,能夠讓一個字都不認識的老婆婆都能聽懂,而且能聽出裡麵的好。”

“這個理念非常對!”

謝緬點頭,“隻有舊體詩、近體詩,或者隻有朦朧詩,又怎麼稱得上百花齊放呢?”

“‘口語化’這個名稱,就像這種詩體風格一樣,讓人易懂。”

“我支持這個‘口語化’!口語化又不是現在才有,難道《詠鵝》不是口語?可沒有人不喜歡,難道李白的《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不是口語?”

“將華夏傳統詩歌的節律美和現代新詩的口語化統一起來,這或許會是華夏新詩的一種方向。”

“沒錯,既然我們能支持爭議不斷的朦朧詩,為什麼要反對口語化呢?”

在支持口語詩的聲浪裡,也有不讚成的聲音,意見出奇的一致。

這種口語化的詩真的也能叫詩嗎?

“口語化的詩其實沒有錯,重點不在‘口語’,而是‘詩’。”

謝緬沉吟半晌:“詩歌首先是表達情感,不是複雜的技巧,適當的口語化恰恰去繁從簡,丟掉技巧,飽含感情,這很適合熱愛詩歌而想入門的新人,能大大地推動詩歌在全國的普及和傳播。”

白若雪語氣堅定道:“我完全同意謝老師的看法,我不覺得文學、詩歌就像一個聖殿一樣遙不可及,也不希望一個人隻有獲得了進入文學史的資格、成為文學的聖人,才能去寫詩。”

“看來方言的這首《熱愛生命》,寫到若雪的心坎裡了。”

包括謝緬在內的老師,開起了玩笑。

“老師,我認同的是方言對詩歌的理念!”

白若雪笑道:“之前我提到的‘朦朧詩選’專題,其實也是他在路上跟我說的。”

“是嘛!”

編輯部的人麵麵相覷,當他們聽到白若雪出的這個建議,不知道有多麼的興奮。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方言出的主意!

這個年輕人,簡直了!

“這個方言,既懂,又懂詩歌,《燕京文學》這是招了個奇才啊。”

謝緬不禁感慨了一句,其他人深以為然。

“怪不得在《牧馬人》,能寫得這麼積極向上,能把艾老的詩用的這麼恰當。”

“而且詩歌的風格跟艾老很像。”

“沒錯,艾老也支持詩歌口語化。”

“說到艾老,我記起來了,當時我參加桂西討論會的時候,就經常聽到艾老提起這個‘方言’,想不到自己30年代寫的一首詩,能在現在重新迸發出生命力,有《牧馬人》的一份功勞。”

“對對,我也聽到過,而且還有一個說法,當時文學講習所給方言找老師,如果找的方向不是,而是詩歌的話,估計艾老就要收他為學生了。”

“………”

聽著老師們的小道消息,白若雪瞪大了眼睛,好你個方言,說好的坦誠呢!

“好了,閒話就先聊到這裡,我們要趕緊製定編輯計劃。”

謝緬拍了下桌,“等‘朦朧詩選專題’這一期出版之後,下一期的主題,我們要解剖方言這隻麻雀,以及探索口語化這種新詩風格。”

然後看向白若雪,“你跟方言見過麵,有機會再撞見他,跟他好好聊聊這個口語化。”

“您放心,我覺得我有把握能再見到他。”

白若雪語氣裡透著一股自信。

畢竟,五四文學社的蘇雅跟方言是發小。

幾天之後,伴隨著《熱愛生命》在燕大的風靡,以及《未名湖》、《啟明星》等詩刊的傳播,方言的這首詩,終於從燕大內部,傳到了外界,在水木、人大等高校裡砸出了大水花。

積極奮進的的力量激起了學生的共鳴,朗朗上口的可讀性也得到了大眾的追捧。

以燕京大學和水木大學為中心,《熱愛生命》從各大高校噴湧向了社會,火勢逐漸蔓延開來,漸漸地地形成了一股新的詩歌潮流。

80年代初的詩歌界,也許不再是朦朧詩一枝獨秀。

口語詩的第一次爆發和流行,是從1982年持續到了1985年,另外,汪國鎮的詩隻能算口語化,不能算口語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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