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塔尼亞那邊的巫師怎麼說?該死的,多少錢都行,隻要他們願意來,把那個黑頭發的瘋子做掉!”
從警署釋放出來後,沃爾科夫正在大發雷霆。
他拄著拐杖,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哈利的防禦魔法終是救了他一命。明媚的陽光也無法遮掩他臉上的陰霾,海登堡的市民們還在討論著一周前發生在波可雷什金區的大爆炸,這幾日報紙頭條滿是防火安全,因為這件事,沃爾科夫失去了三十五名得力的手下,損失了價值數百萬盧布的財產。
也難怪他會憤怒成這樣,財產和人員傷亡倒是其次。在龍舌蘭酒吧樓上的貿易公司,存有他數年來走私或幫人銷贓的庫存:毒品、奢侈品、藝術品、軍火、禁止持有的魔法道具和高能魔晶原礦.....這些東西幾乎價值上千萬,因為爆炸與火災的破壞,猝不及防的暴露了出來,隨後被趕來滅火的消防與憲警發現,慘遭查封。
這幾乎是鐵斧幫所有的家底,統管海登堡市憲警的警司托秘書告訴他,死了那麼多人,能將他摘出來已經儘了最大努力,至於被查封的貨物,就不要想拿回去了。
沃爾科夫敢說什麼?在腓烈,再強大的團體都不可能和帝國政府對著乾,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黑手黨。那貨物來曆自然都是不清楚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公司裡的,是有人栽贓陷害的.....他簽了一份不知情聲明,上麵列有被查抄的違禁品清單,數目比倉庫時少了三成,易出手的魔晶原礦和高價值的藝術品都消失了。
就這樣,他為之奮鬥多年的鐵斧幫草率的完蛋了。
此刻,眼前的一切都令他感到心煩,因為積冰汙雪而難行的道路,跟在身後低頭的小弟,輕聲交談的路人乃至路旁酒吧傳出的薩克斯樂曲,他扯過小弟的領口,大吼起來:“你媽的!我問你話呢——那該死的、操蛋的巫師們怎麼答複的?!”
小弟瑟瑟發抖,無比委屈的解釋道:“老大,我回答了啊,您可能沒聽清...”
“呃,老大,巫盟那邊還沒回話。”另一名手下急忙補充道。
“最近邊境的摩擦愈演愈烈,陛下已經驅逐了萊塔尼亞大使,恐怕巫盟這段時間不敢接腓烈境內的委托,不過.....我們或許可以找殺手。”
“殺手.....殺手.....殺手他媽的有個屁用!刺客聯盟聽到腓烈這兩個字都要尿褲子!帝皇寢宮裡埋的獵殺者比在榜的還多,殺手還沒進海登堡城褲衩子就給格彆烏扒光了!”沃爾科夫沮喪的鬆開小弟,“跟巫盟那邊說吧,我願意支付雙倍酬金,開最好的走私通道讓他們的人進來,絕對保證安全,完事再給他送回去,隻要讓那家夥生不如死......他人呢?七天了,還沒找到?”
“在場的兄弟們都死光了....我們唯一的線索,就您說的那個女大學生和她男朋友。可我們在大學蹲點一周,晚上都盯著,她根本就不回學校。她弟弟家裡也搜過了,就那個叫伊凡的小角色,我們估計,就是他偷走酒吧後門的馬車帶凶手逃跑的,他五天前把馬車賣給了北區的一個馬商,換到的錢足夠他們姐弟倆逃到聖彼得堡。我們現在人手不足,很難撒網去追.....”
“......抓不到就算了,等警署那邊的消息吧,老爺們吃光了我的貨,總要吐點什麼東西出來。潘迪,還剩下多少白粉,你去統計一下。剩下的成員裡就你最機靈,空出來的地盤該怎麼處理按你的辦法去做吧。”沉默一陣,沃爾科夫下了命令,得到任命的小弟十分激動,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看起來巨熊般憨厚的首領已經開始考慮如何脫手幫派,全身而退了。
這次火災事件和鐵斧幫那堆數不清的贓物,總要有人來承擔責任。
不過現在要緊的,還是除掉漢尼拔報仇雪恨,其他的事都可以先放放。
本來答應了哈利,為他的行動找一名搭子,卻沒想惹到這種瘋狗。現在哈利恐怕也遭了不測,學院派的魔法師終究還是經驗太淺,從實力來看,漢尼拔撐死是第五序列的超凡者,竟然能乾掉魔法使級的魔法師,何等滑稽。
本來還想通過他攀上南大陸那邊的政府關係,現在看來,不被他的身死牽連就算好了。畢竟那個學院畢業的魔法師,不明不白死在腓烈的城市中,可是要鬨出外交事故的。
鴉默雀靜的巷子中,一座被燒到黝黑的高樓孤零零屹立著,巷口被憲警用隔離帶攔住,一周過去,無人清理的積雪堆滿小巷兩側,沃爾科夫拖著骨折的腿,艱難地翻過隔離帶,走到龍舌蘭酒吧門口。
在一周之前,這裡還是海登堡城最奢靡的高端會所,無數達官貴人出入其中,數不清的交易在觥籌交錯間達成,在這裡能買到最好的酒、最高純度的白粉、南大陸的奇珍、東國的火器....
可此時,隻剩一個孤零零的門檻,蓋著荒涼的雪。
沃爾科夫沉默的在門口駐足許久,才帶著兩名小弟走進去。
他要清點一下損失,酒吧內還暗藏著不少保險櫃,裡麵裝有金鎊,是他為下半輩子準備的保障。
隨後,他步伐一頓。
一片焦黑廢墟的酒吧內,竟然還有人。
隻見一名穿著墨綠色風衣西裝,戴高禮帽的男人拄著手杖,在酒櫃倒塌的吧台前駐足觀察。
“喔,還有魔法.....嗯,不像時鐘塔的老古董,對瑪納的利用效率很高,像是南大陸來的高手.....真是驚人的戰鬥,瞬間打爆這麼多層防禦魔法....爆炸的痕跡有兩處,魔罩抵擋的位置卻不同,存在先後順序麼....”
他用皮鞋在布滿灰塵的地上擦了擦,隨後蹲下來,從大衣中取出一支放大鏡對準地麵,在如此幽暗的環境中,也不知他能看清什麼。
“你是什麼人?”
那人埋著頭,邊研究邊回答:
“對爆炸案感興趣的普通公務員。”
沃爾科夫皺起眉頭,伸手攔住想要上前趕人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