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洗了洗手,為她倒了一盞茶笑著對薛容玦道:“阿玦先略略坐會,我去給你拿些吃的。”
她又看向牧平也道:“你今日也是來得巧,你老師正和言令在書房呢,你去吧。”
程夫人說著就先出了屋子,牧平也扶著薛容玦在椅子上坐下,撫了撫她的腦袋:“你且先坐會,師母為人性格開朗,你可先同她聊聊,我一會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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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程耳坐在書桌前,正與裴顧行不知說著什麼。
牧平也輕叩門扉,裴顧行便知是他來了,開門時笑著道:“思悠今日也來了,真是巧,快來正和老師說你最近辦的案子呢。”
牧平也向程耳作揖後,程耳擺擺手讓他入座,也沒和他寒暄上來便問道:“陛下新近給你這差事可不好做啊。”
“還是老師有見地,”牧平也微微向程耳點點頭,“這案子到了我手中不過幾日,崔家的人已經變著法地想來上門求見,實在是煩不勝煩,所以今日趁著休沐來老師這裡躲躲清閒。”
程耳聞言倒不意外,隻是問道:“這案子你打算怎麼斷?”
牧平也瞥了一眼裴顧行,裴顧行笑著說:“思悠不必顧慮裴家,姑母若真做了這樣的事也是在離開裴家之後,不會影響裴家的。”
“不會牽連言令便好,”牧平也點了點頭,“目前僅有那位擊鼓人的證詞,她自稱是皇子的婢女,後因田皇後因喪子悲痛,便將這些伺候皇子的婢女都遣散出宮了。”
“不過目前而言,證據還是太少,我準備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當年的人證。”
“恐怕不是很好找,這麼多年過去了,田家早已覆滅。”
程耳的眼神有些灰暗,他輕輕歎了口氣:“陛下可有給你施壓?”
牧平也皺了皺眉,奇怪地道:“說來也奇怪,陛下聽聞此事到沒有過多驚訝,隻是吩咐我審理此案,可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關心的樣子。”
裴顧行和牧平也是截然不同的氣質,若說牧平也是山野間長出的勁鬆,自有一種灑脫之感。裴顧行則像花園中的精心養出的鬆柏,一言一行中都顯露著世家的精心教養。
裴顧行邊打香篆邊道:“若是姑母這件事情坐實了,受益最大的便是薛家,即便未曾坐實,崔廣剛剛去世,這也足以讓崔家元氣大傷。
“可有證據顯示是薛家在背後推動?”
牧平也搖了搖頭,看向裴顧行略感奇怪:“言令兄……似乎不是很在意崔家?”
程耳卻突然說道:“你打算如何做?”
其實一直以來,牧平也都覺得老師和裴顧行之間似乎在謀劃著什麼,十分隱秘,他並不能探知。
當初父親曾言:“若你實在無處可去,你可去尋程耳,看在秦郎山的份上,它也許會答應。”
“秦郎山是誰?”
父親的麵容在記憶裡溫暖地笑著:“他是程耳的師兄,我與他機緣巧合下相識,算是忘年交。他們師兄弟間有些齟齬,但他曾說他這師弟就是心氣太高,但品行還是好的。”
程耳如此發問必定是有想法的,他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