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深鎖春光(五)(1 / 2)

攬流光 鬆蘿枝 5361 字 2024-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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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容玦和牧平也跟在獄卒身後邁入了地牢。

春日即將到來,今日白日還算溫暖,可是走入地牢的一霎薛容玦仍是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涼意攀著她的背脊往上爬,令她不禁打了個寒戰。與此同時一陣風從地牢向她襲來,撲麵而來的血腥與潮濕的氣味,令她微微有些不適。

牧平也從寬大的衣袖中伸出手牽住了她冰涼的小手,薛容玦努力向他擠出個感謝的笑容。

地牢地牢,顧名思義便是建造在地下,明明是白日卻灰暗幽深得可怕。每間牢房的側上方有一扇小窗,所有的光線都從那裡透進來,可是那一點光進入這漆黑的牢獄簡直就像滄海一粟,轉瞬便被吞噬。

前方獄卒手中的兩盞燈籠散發出的暖意竟是這牢獄中唯一的暖。

她不期然地撞進了一雙散發著幽幽綠光的眼眸,猶如孤狼一般警惕地盯著來人,這雙眼眸中閃爍著除了警惕還有憤怒、怨恨。

獄卒帶著二人七拐八拐走入了地牢的更深處,此處除了漆黑什麼也沒有,甚至那一扇可有可無的小窗也徹底消失了。

薛容玦能清晰地聽到三人的腳步聲,獄卒的腳步甚至有幾分輕快,顯然時常行走於此早已習慣。

牧平也的腳步一如既往地沉穩,一如他這個人。

隻有自己的腳步虛浮,泄露了自己心中的不安與惶恐。

終於,獄卒的腳步停在了一扇門前,她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間更深幽的牢獄。

和他們初初見到的牢獄不同,這裡的牢獄不再是以柵欄隔絕,而是像一間間屋子般地牢獄,甚至有著完整的房門,隻是門上掛著一把又一把地大鎖。

這裡安靜地可怕,除了獄卒開鎖的聲音這裡什麼聲音都沒有,就像天地混沌前的一片虛無。

哢嗒。

獄卒終於打開了鎖:“大人,好了,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牧平也正欲接過獄卒遞來的燈籠卻被薛容玦搶先一步,她一雙小手顫抖又堅定地握緊了燈籠,氣息有些不穩卻又堅定地道:“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在外麵等我。”

牧平也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她,猶豫片刻還是點點頭,他抬頭輕輕撫上她的麵龐,他的手掌溫暖而乾燥,薛容玦一時間竟有些貪戀。

“我就在外麵,有事便大聲喚我。”

薛容玦笑著道好,轉身提著燈籠輕輕推開了門。

牢獄畢竟是牢獄,即便崔家人已經打過了招呼這裡依舊環境差得要命。

崔夫人坐在牆角,背脊挺拔地靠著牆壁,若是忽略她淩亂的發髻和沾滿了塵土的麵龐,她的姿態就像少女春日在櫻花樹下打盹睡著了而已。

崔夫人聽到推門聲微微掀起眼皮看到薛容玦,聲音平淡地道:“你來了,把門關上坐吧。”

話畢又輕輕地闔上眼皮。

薛容玦依言轉身關上了門,她環顧了四周根本沒有一張桌子或椅子,她抬步走到崔夫人麵前,將燈籠放在二人之間,便席地而坐。

地上好歹還有些被褥不是那麼硬,隻是略微有些潮濕。

坐下後她才就這燈籠的光芒看到崔夫人的頸上、手腕處、腰上全是鎖鏈。

她想象過崔夫人在牢獄中會是什麼樣子的,看到她如此淡然平靜麵色上毫無痛苦她一點也不意外,在她印象中崔夫人情緒最外放的一次便是元宵燈節那日了。

兩人之間長久地沉默著,最終還是薛容玦打破了詭異的寧靜:“聽說您要見我?”

崔夫人睜開眼,麵容竟然帶了幾分笑意:“小姑娘,是你做的吧?”

薛容玦著實驚訝了一會,如筠行事十分隱蔽,除非是特彆留意如筠的一舉一動否則不會被發現。

她撥開了眼前的碎發,麵容沉靜:“是我,是我哪裡露了馬腳嗎?”

崔夫人搖搖頭,臉上仍然掛著淡淡的笑意:“除了我沒人會猜到是你做的,知道這些事的人可不會上趕著把自己做的醜事公之於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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