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順何嘗不明白,他雖名義上是季府主子,暗地裡,那些人卻隻聽方全的話。
是趁方全受製,跟隨眼前之人掌控季府?還是想法子救出方全,繼續當個安分守己的棋子?
這並不難選。
他聽方全的話,娶了靜嫻,結果如何?
就算是當棋子,他也要站在贏麵最大的那方!
端看此人以隕鐵為餌在京城攪動風雲,卻毫發無傷,就比方全強。
竟已下定決心,全順不再猶豫。
他卑微的垂下頭顱,跪倒在地,放低身段懇求道。
“我可以幫你,隻求你能找回我的孩子!”
阮桉晉神色一鬆,欣然應允。
“如你所願。”
“全順在此叩謝主子!任憑主子差遣,萬死不辭!”
……
怕靜嫻之死遷怒季府,全順拉了黎枝頂罪,元弘雖然不信,卻在得知黎枝是叛軍首領路鳴的妾室時將人帶進了自己府中。
就算路鳴不在意這個女人,也該在意他即將出世的孩子。
隻要路鳴在意,元弘就有法子拿捏住路鳴。
元弘想的很好,隻可惜他低估了路鳴。
在被迫成為小倌鳴休之時,路鳴就十分清楚元弘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又怎麼會跟元弘聯手?
不過兩日,元弘的皇子府便被人放了把火,那個叫黎枝的女人雖未被劫走,暗牢卻被攻破。
其餘人全在,唯獨少了個姓方的管事。
誰會費那麼大力氣救一個管事?
元弘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季月笙。
他當即領人去了季府。
季府大門緊閉,粗看下與往常無異,細看卻能發現,門口被細細打掃過,之前留下的臟汙儘數被擦了個乾淨。
季府還有精力打掃門庭?
難道他們以為交出黎枝,他就不會追究靜嫻之事?
元弘可是記得很清楚,之前那個叫椋笙的與季府關係匪淺,沒準季府已經從他嘴裡得知了隕鐵的下落。
砰砰砰!
周立不耐煩的大力敲門。
本以為無人應答,不想才敲了三下,門就開了。
門後站著位少年,散漫的提著個鳥籠,閒閒看了過來。
一見來的是元弘,他一拍大腿,高興的上前招呼。
“呦!貴客啊!竟然是三殿下!快請進,全順,快快備茶!”
回頭吆喝一聲,阮桉晉滿臉堆笑的去拉元弘。
“殿下怎麼有空前來?可是府內寂寥,得趣的人少?不如由我帶殿下走走逛逛可好?要說京城哪處有意思,我可是門兒清,我跟你說…”
眼瞅著阮桉晉一副主人家的架勢,元弘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怎麼回事?季月笙呢?
季府怎會沒落的讓一個小倌登堂入室?
小倌再如何不尋常不也隻是個小倌?怎能以主家之態迎客!
這是在侮辱他嗎?!
“你究竟是什麼人!?”
元弘下意識拍開阮桉晉的胳膊,與他拉開了距離。
阮桉晉哎呦呦的痛呼了幾聲,差點將鳥籠子扔了出去,他委屈的皺了皺鼻子。
“殿下不是知道嗎?我是椋笙啊,哦,對了,忘了說,我還有個名字,叫——季月笙。”
椋笙就是季月笙?
元弘大驚,這怎麼可能?
等靜下心略一思索,他又覺得這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就當日那方管事的異樣而言,這位椋笙公子身份定然不尋常。
隻是,他若是季月笙,那與靜嫻成婚的又是何人?
到底是誰騙了他?
堂堂公主嫁個商賈已經是笑話,現在告訴他,這位駙馬還是個贗品?這不是在打他皇家的臉?
季府這是將他當傻子糊弄?
不對!他們哪來的膽子敢欺騙皇家!
“你說你是季月笙,誰能作證?”
周立忠心耿耿的將元弘護在身後,好似是對阮桉晉極為不放心,怕他對元弘突然出手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