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沾染上權力,人心就變了。
路鳴那看似嘲諷的話裡,字字皆是試探。
他想知道椋笙背後有何人。
他想知道椋笙到底有沒有隕鐵。
他想知道椋笙與迭水山還有沒有聯係。
他想知道的有很多。
不管椋笙配不配合,他都能將答案一一撬出來。
他有那個自信!
可惜他從一開始就算錯了一件事,阮桉晉不是椋笙,注定會讓他失望。
阮桉晉眸中帶著一絲悲憫,不忍再看他。
“路鳴,何必為難自己,你根本不會對我動手。”
因為,椋笙是阮桉晉心尖上的人。
縱然路鳴已離開阮家許久,且身居高位,於他而言,阮桉晉依舊是不可觸碰的軟肋。
可不管他如何懷念在阮家的閒適時光,都已沒有回頭的機會跟勇氣。
身旁的一切都在催促他前行,那個喚做鳴休的公子早已成為了遙不可及的過去。
他最終長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路鳴黯然垂眸,俊秀的五官皺的發苦。
他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頭發,一咬牙,直言問出心中所想。
“他還好嗎?”
阮桉晉輕輕的歎了口氣,答了句。
“他很好。”
“…那就好。”
路鳴肩頭輕顫,低低笑了起來。
笑音裡夾著幾許惆悵與釋然,轉瞬全部消失在寂靜的風聲裡。
“你走吧,下次再見,我絕不會放過你。”
“嗯,我知道。”
說完,阮桉晉打了個響指。
一匹棗紅色駿馬應聲從街角奔來,路鳴這才發現,自己早不知何時落入他人包圍圈中。
直到那抹紅色徹底消失,路鳴才鬆了一口氣。
若是他剛才沒有念及舊情放過椋笙,現在他根本不可能安然無恙的站在此處。
是了,能被阮桉晉看重的,豈是廢物?
計劃失敗,路鳴隻能打道回府。
他有許多問題想問黎枝,身為兄妹,他不信黎枝對椋笙的事一點也不知情!
路鳴的未按計劃將椋笙留住,也不曾出手支援方全,導致方全被盛怒之下的元弘強行帶走。
全順得知消息急的不行,隻能求靜嫻公主出手相助。
靜嫻公主挺著個大肚子,本不想奔波,卻礙於全順的麵子,隻能憋屈的去找元弘說情。
說來也巧,黎枝因為椋笙的事心下不安,準備找全順問個明白,一來一往的兩頂轎子全堵在了桂花胡同。
隻一眼,靜嫻便認出了這是黎枝轎子。
她雖不知黎枝的身份,卻能看明白府中局勢,知道黎枝的特彆。
眸子一轉,她當即命轎夫將轎子橫停在路中,擋住了黎枝去路。
黎枝隻是想找方全,不想跟靜嫻糾纏,安分避讓在側。
不料靜嫻故意拿她作筏子,反停著不走了。
黎枝也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軟柿子,當即掀了車簾,要找靜嫻討個說法,幸好身旁丫環穩重,將人勸住了。
兩人都身子重,靜嫻自恃身份坐在轎子不露麵,黎枝卻不敢明目張膽對抗皇權。
她隻能壓下心中怒意,低聲下氣的請靜嫻高抬貴手。
不料靜嫻以身子重,動了胎氣不宜妄動為由將黎枝擋了回去。
此處離季府不遠,黎枝沒辦法,隻能棄了轎子前往季府。
到底意難平,黎枝一氣之下便吩咐暗衛去給靜嫻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