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失望,你等的是誰?你就那麼確信他會來找你?”
阿生何止是失望?
滿心期待接連被摔碎,心難受的像被千百隻手擰成了麻繩。
無一處不疼,無一刻不難受。
他張了張嘴,乾澀的喉嚨照例照例無法發出一絲聲響。
薑無卻從那蠕動的唇形中分辨出一句話。
“他會來的。”
阮桉晉回來的。
阿生篤定,隻要阮桉晉還記得他,就一定會來。
薑無愣了一瞬,看向阿生的目光多了絲憐憫。
“你覺得你等的人能找到這?萬一,你今天就死了呢?”
展開的折扇灌滿內勁,隻需一用力,便能輕鬆割破阿生的喉嚨。
他想要阿生的命,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阿生知道,可他就是不願屈服。
嘴角嘲諷的向上拉扯,他無聲道
“沒事,你會給我陪葬。”
挑釁不加掩飾,令薑無心底殺意更甚。
他原本隻想要個好看的奴,如今想想,聽話的就行,好看的太糟心。
不過看阿生如此篤定,薑無不由的對他要等的人好奇了起來。
“我倒要看看,你等的那人有沒有這麼大本事。”
“小東西,你可敢與我賭上一回?半個月,若你等的人找到了你,我放你走,若半個月後,他沒有找到你,你奉為為主,成為我的奴,如何?”
阿生眸子轉了轉,咬牙點頭。
半個月,以迭水山莊的能力,足以找到他,實在不行,拖著半月也好。
見阿生應下賭約,薑無才將他帶離了金籠。
籠子經過一場火燒出了原本的模樣,外麵的金箔燒沒了,露出了裡麵的鐵疙瘩,連帶著那顆極好的夜明珠都燒成了齏粉。
一想到自己劈山鑿石帶回來的是這麼個不值錢的破玩意,薑無氣的連踹好幾腳,結果鞋踢爛了,心情更加鬱悶。
阿生坐在水缸旁,將水一點點澆在燙出一圈燎泡的腳踝上。
想想也知道,若全是金子打造的籠子,能結實到哪去?
看薑無這樣,多半腦子不太好使。
許是被假金籠的事給氣到了,次日,薑無留下一日的吃食便黑沉著臉出去了。
阿生趁機琢磨著如何逃離,腳上燙傷未好,若坐躺著不動還好,隻要走動,腳環鐵鏈牽動,觸動傷口,那種痛便如軟刀子割肉,磨磨蹭蹭的疼。
阿生扶著洞壁,咬牙在能行動的範圍內尋了半天,直到傷口被磨破,滲出黏膩的皮肉血泥,他依舊沒找到能用的東西。
方全教的那些治國禦下之道在此刻半點用都沒有。
離了阮桉晉,他就是一個廢物!
沒想到薑無隻去了半日便回來了。
他那一身血氣毫不遮掩,身上還多了個裝滿銀錢的包袱。
阿生這才想明白,為什麼薑無身手那般好,冬瓜為何那般害怕他。
隻因他乾的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血色買賣。
可是他身手這般好,怎麼會窮的隻能住山洞?
阿生想不通。
見阿生縮在一角,姿勢防備,打量的視線卻極為大膽。
薑無覺得有點意思,剛想說點什麼,就看到了那隻血肉模糊的腳踝,略一思索,便能猜到阿生今日定然不安分。
手指在袖中摩挲,最終,薑無還是沒將燙傷膏拿出來。
這小東西喜歡折騰就讓他疼著去吧!
狠狠的踢了踢銀鏈,牽動下,阿生疼的倒吸一口冷氣,額上儘是細密汗珠。
那副睫羽微顫,肩頭輕輕抖動的脆弱模樣讓薑無冷硬的心臟軟了一瞬。
腦子一熱,他傲嬌的抬起下頜,如施舍般從懷中摸出藥膏往薑無身旁一扔,頭也不回的飛快離開,好似怕自己後悔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