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桉晉,你後悔遇見我嗎?”
“不後悔。”
生怕多猶豫一秒就沒機會,在阿生話音剛落下時,阮桉晉便急切的回了話。
阿生輕笑一聲,低聲道了句。
“我也是。”
似最柔軟的長羽在心頭撓了撓。
阮桉晉沒出息的紅了眼。
手臂收緊,他輕輕將下巴抵在阿生的發頂。
“阿生,我心悅你。”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就簡單明了的將自己的心意攤開。
他從未指望阿生能如他般。
不拒絕就好,他可以一廂情願。
不逃離就好,他可以單向奔赴。
不討厭就好,他可以始終如一。
可今晚不一樣,因為阿生的轉變,阮桉晉有了期待。
時間在這一刻過的極為緩慢。
久到阮桉晉以為阿生睡著了,不會回應他了。
阿生突然開口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
阮桉晉一愣,一下沒反應過來。
他是阿生啊!
是他心悅的阿生啊!
可以不是椋笙公子,可以不是季月笙,也可以不是姬三皇子…
意識到阿生將要說什麼,阮桉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被子拉好,掖的密不透風。
“你隻是我的阿生。”
不管換多少張臉,有幾重身份,他都是阮桉晉的阿生!
安撫般拍了拍阮桉晉的手臂,阿生盯著頭頂黑沉的幔帳,眼神逐漸放空,好似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阿晉,就是因為越來越在意你,我才想跟你說清楚。”
“想必你也猜到了,其實我是西臨餘孽…”
十一年前,西臨與天盛在西臨皇城擬定神秘盟約,為表誠意,元盛特地攜幼子元弘一同前往,姬衡與尹皇後率百官相迎,熱情設宴款待。
可就在酒過三巡之際,西臨皇宮走水,身為盟友的元盛突然翻臉。
就在西臨的皇宮,西臨的皇室大臣紛紛慘死,血洗皇城的天盛大軍像是憑空出現般,無情的收割著西臨皇室的生命。
身為三皇子的姬笙本該死在那場血腥宮宴之上。
還記得那日,尹皇後來喚他,可他因為種的重瓣曇花要開了,不願去,尹皇後向來心軟,點著他鼻子數落了幾句便由著他去了。
尹皇後一走,伴讀方衍勸他說,今日來的是天盛,不去怕是會被他們說閒話。
姬笙不傻,他一個籍籍無名的皇子,怎麼能被天盛看在眼裡,約摸是方衍自己想去。
方衍是方全的嫡子,不像姬笙是個悶葫蘆,相反,他性子活潑跳脫,尹皇後就是想要這麼個熱鬨人帶動著姬笙一起熱鬨起來,否則這一日日沉悶的養花,不與外人交流,遲早會憋出毛病。
想了想,姬笙對方衍說,若是想去可以換上他的衣服。
此事自然不合理數,雖然以前也乾過,可這回不一樣,這可是兩方皇室接洽的國宴。
方衍拒絕了。
姬笙看他混身長蟲子般坐立不安,便好心拿了自己的皇子冠冕給了方衍。
這回方衍沒忍住,換好後便跑了出去。
他說,出去替姬笙看看,看元盛的三皇子是否有他們西臨三皇子好看。
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身首分離,死無全屍。
姬笙後來才知道,方衍是替他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