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福的動手能力確實不錯,次日便安排了車馬,備好了香油貢品。
乾元寺香火旺盛,漫山桃花更是引得不少才子佳人齊聚,寺內住持為了讓來往香客更好的賞花,特地讓僧侶圍出小道,男女不同道,相互錯開,既能賞花,又能守住禮數。
這小道圍的頗有意趣,朦朧粉色間,就算偶然相遇,隔著漫漫花海,也是看什麼都極美。
每年不少要相看的人家都會借此機會在這靜候良人,倒還真傳出了不少佳話。
桃色夭夭姻緣到,故而這小道又被戲稱為桃緣道。
阮桉晉本來無心賞花,見此美景也是心中豁然許多。
天地遼闊,萬物寬容,凡塵中的小小不快常常會不經意的被自然治愈。
阮添財去了財神殿,葉卿去了藥王閣,許福左思右想,決定去拜拜月老,保佑自家少爺早日放下,得遇良人。
阮桉晉不信神,廟門前晃了一圈,不知不覺到了桃緣道。
想著也沒事,來了便看看吧。
桃緣道內的小郎君們三三兩兩聚集著。
有的如阮桉晉一般安靜賞花,有的揮著折扇詩興大發,有的圍坐一團對他人評頭論足。
阮桉晉一身緋色,為了掩飾,特地在麵上畫了一道長長的疤。
凹凸不平的從左側眉骨劃至右側鼻翼,割裂大半張臉。
他這般樣貌在這群心高氣傲的才子們眼裡,無異於一個異類。
偏他自己並未覺得有什麼,晃著象牙掐絲折扇,腰係玉帶,大搖大擺,環佩叮咚,反將那些人襯的格外寒酸。
那夥圍坐著喜歡評頭論足的寒酸學子們頓時盯上了落單的阮桉晉。
“王兄,我就說啊,這世上總有些自不量力之人,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就敢出來嚇人。”
“可不是嘛,不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且說男子顏麵如何重要?殘疾或容顏有損者不能授官,不得入仕,這種人活著也隻是浪費糧食!”
“徐兄這話言重了,瞧人家那裝束也不缺銀錢,說不準是那家掌櫃家的富庶小少爺呢!”
“呸!低賤的商戶之子罷了,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提起都覺晦氣!”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看那季府的季月笙,不就憑借商戶之身在權貴中如魚得水?”
“世間能有幾個季月笙?不過一介商賈,等沒了利用價值,自然會被丟棄,怎可與我等學子做比?”
...
羨慕嫉妒他的人數不勝數,阮桉晉本不願計較,可偏偏從這群人口中聽到了季月笙的名字。
折扇一合抵在掌心,阮桉晉轉頭望向談話的那幾人,正欲出手教訓一二,便見有人率先一步出了手。
李風元與張書成恰好結伴出來散心,聽此高談闊論,一氣之下直接出手。
“商賈怎麼了?商賈吃你家米要你家糧了?”
“一群隻會咬文嚼字學無所成的酸腐書生!空長了一張嘴,隻會吃飯跟編排人!怡香院的小娘子都沒你們這麼賤!”
“彆讓本公子再看見你!不然見一次打一次!反正本公子有錢!”
“什麼?你讓我報上名?我告訴你,本少爺就是季月笙!”
“滾!”
...
一頓操作猛如虎,將那幾個嘴碎之人嚇得屁滾尿流。
不等阮桉晉道謝跑路,張書成與李風元一左一右將他架了起來。
兩人夾著阮桉晉就往偏僻處走,眼見著沒什麼人了,才將阮桉晉放了下來,逼入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