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四倒地長眠,趕來救火的小廝丫鬟們急忙拉住想往火海裡衝的季月笙。
“攔我作甚!去救他啊!快去啊!”
季月笙急的雙目通紅,再沒了那目下無塵的淡然之姿。
暗處,阿炳與阿甲齊齊攔住安欒,苦心相勸。
“少爺,此次機會用於脫身最好不過,您萬不能不顧自身安危再次犯險。”
“是啊少爺,您若真喜歡椋笙公子,我們可以替您綁回去,保管神不知鬼不覺!何必如此犯險?”
...
那黃四的出手雖在情理之中,卻也出乎兩人預料。
連靜嫻公主都不敢當麵為難他家少爺,季府小小管事竟敢縱火行凶!
就算安嬪等人要動手,為了靜嫻公主著想,斷不會挑在這個時候,除了安嬪,這關頭誰還會對他家少爺有如此惡意?
隻能說這季府的水當真不是一般的深。
安欒想了想,覺得自己確實不適合留在此處繼續糾纏。
就算他現在將人擄了回去,到最後也是一對怨偶。
不,可能連怨偶都算不上,季月笙根本不想跟他在一起!
季月笙說的沒錯,他們不一樣。
他隻要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百年同心。
季月笙要的卻是複辟西臨舊國,享萬裡河山。
季月笙的計劃裡沒有安欒。
安欒知道,卻無能為力。
做的再多,人家都以為自己圖的隻是肉體上的一時歡愉。
再次看了眼季月笙。
小廝們已經死死將他攔了下來,柴房的火勢也被慢慢控製。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安欒無奈的撇撇嘴,從袖中拿出那條慘不忍睹的腰帶,不舍的摩挲了幾下,才將它交給了阿炳。
“我走後,你找機會把這個送還給他,不要讓彆人知曉。”
言罷,他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暗夜中。
阿甲與阿炳訝異的麵麵相覷。
本以為要說上好一會兒才有效,沒想到安欒如此聽勸。
阿甲想了半天,依舊沒想明白為什麼,胳膊肘捅了捅阿炳,問道
“你說,為何少爺會答應的這麼爽快?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阿炳白了他一眼,瞧著一臉悲慟的季月笙冷笑道
“少爺聰慧敏銳,看到的東西往往比常人多的多,你看那季月笙,再如何失控難過,始終不忘掩飾自身,單看他對付黃四的那幾招,這些小廝如何是他對手?”
“人啊,沒有什麼能不能,隻有想不想,很明顯,在季月笙心裡,我們少爺並沒有那麼重要...”
鬨到最後,火勢被滅,柴房被燒的什麼也不剩,季月笙失魂落魄的被人攙著回了鎏金院。
沒人問他為何會深夜隻著褻衣出現在柴房,沒人問他那柴房裡是否有安欒的屍體,沒人問他那門前的黃四因何而死。
所有人都緘口不言,隻當此事沒發生過。
等下人都退下了,季月笙緊閉的眸子猛地睜開,錦被一掀,他從枕下摸出了一條腰帶。
很醜的腰帶,針腳彆扭,花色不勻。
正是他送給阮桉晉的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