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張無機搬了把竹藤椅,坐在洞府門口,一個人悠閒地看星星。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韓雨柔這女人,走路都有一種弱柳扶風的仙子味道。
一杯熱騰騰的茶水被纖纖玉手遞到張無機手裡,隨後她就那麼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此時正值月初,山風微瀾,萬裡無雲,群星沒有了皎月的遮擋,在空中熠熠生輝,延綿的青靈山脈顯得格外壯美神秘。
要是餘生都能這樣渡過也挺好。
張無機想到了宗門的某些老前輩,突破無望,除開一些宗門義務以外,便是終日閒坐,半夢半醒。
師傅譏諷這是劍心蒙塵。
年幼的張無機頭鐵反駁,結果屁股被打腫。
也不知道自己那位日日夜夜妄想一劍誅仙的師傅大人在那邊過得好不好。
與此同時。
距離青靈山脈千萬裡之遙,越過廣袤南海,中土神州北方某個人跡罕至的極高峰上,一名身材妙曼的白裙女子閉目盤坐在懸崖邊的孤鬆下,身旁還插著一柄古樸長劍。
女子長發及腰,發絲在猛烈的風中肆意狂舞。
樹枝搖晃,隨後一團鬆針隨風而落,就要飄在女子臉上。
她眉頭微皺,睜開眼睛。
刹那間,整個山峰附近,狂風停滯,音浪斷絕,那一團鬆針則是化為飛灰消失無蹤。
“人欲靜,風不止。”
“看來還不到時候。”
女子自言自語道。
隨後她拔出身邊仙劍,輕輕一拋,劍如秋泓,在空中劃過一絲完美的弧線落在她腳邊。
女子輕輕一躍,隨後禦劍而起,朝著山下飛去。
“也不知七八那個小滑頭最近怎麼樣。。。”
隨著白裙女子的離去,漫天風雪才終於小心翼翼地重新降臨這人間山巔。
。。。
“仙和魔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韓雨柔茫然地問道。
此時魔宗賊子也無心欺負她,還主動幫她招來一隻藤椅,兩人並排而坐,看著天空發呆。
“顏素那個孩子,雖說是你們魔宗的弟子,但是怎麼看,都與我那幾個年紀尚幼的師弟師妹沒什麼分彆。”
“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
說著說著,韓雨柔的聲音就開始顫抖,帶著一絲悲切。
“不重要。”
張無機的聲音響起,讓韓雨柔不由得抬頭望向他。
“論心不論跡。”
漆黑的眸子安靜地與她對視,其中湧動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頓時讓韓雨柔有些羞怯。
“我...我去收拾一下洞府。”
也不知怎麼地,韓雨柔感覺自己心頭發慌,再待下去要發生點什麼,心生怯意,手忙腳亂地站起來跑進了洞府。
這女人。
張無機微笑著搖搖頭。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口袋中摸索一番,拿出幾個沾著血跡的儲物戒指。
隻能說這種不入流的小魔門弟子,實在是太窮了,近十個人,隻有其中的四人有儲物戒,而且都屬於那種品相極差的類型。
其他三個且放到一邊,品質相對較高的,是喪魂教少主的這枚。
估摸著頂多三尺見方。
張無機略微打量一番後,兩指成劍,純正的魔氣在他手指上延伸出劍型,在儲物戒上輕輕切割一圈,原主人的禁製便自動失效。
這手段是他十二歲那年,跟著宗門講壇學到的。
講課的那位師叔乃是太一劍宗的遊曆大師,奇淫巧技無所不通,而且樂於分享,教會了小輩們很多野外生存的技巧。
“當然了,最為實用的,還是你能一劍砍死所有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