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師尊找你！”
半月後的某次授課，一個紮著衝天羊角辮的小姑娘衝上講台，笑嘻嘻地對正在收拾東西的張無機說道。
這孩子名叫顏素，跟這間教室的大多數師弟師妹一樣，都出身自西邊那處廣袤的雪原。
那裡環境惡劣，人煙稀少，被扶搖大洲的人稱作西荒。
而其中生活的人族，自然被冠以荒民的稱呼。
當初爭霸天下失敗後，萬象森羅宗殘餘勢力便悄悄潛藏在西荒大山中，苟了近萬年之久。
所以如今魔宗的嫡傳中，有大半都是荒民的後代。
這些孩子跟他們的父輩一樣，心思單純，頭腦簡單，向往荒原外的世界。
當然，鬥起法來也異常凶殘霸道。
畢竟能在那種條件下生存的人，絕不會是什麼良善之輩。
直到魔宗如今那位驚才絕豔的宗主出現，勢力範圍擴大，才終於有了萬象森羅的樣子，包括蕭逸流這種苦大仇深的修仙種子才有機會被收入門下。
顏素這個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有些莽。
比如白骨真人洞府前的石獅子，硬是被她用頭頂出了巴掌大的凹陷，願意就是有人告訴她，獅子下麵有機關暗道，可以直通神洲。
這牛孩子一直頂了好幾個月。
白骨真人開始還會勸誡或是訓斥一兩句，換來的隻有小丫頭的哼聲和變本加厲的鐵頭功，最後也就放棄了。
看她的精力實在異於常人，索性讓她當一個本脈傳聲筒，天天在山裡小短腿噠噠噠跑得不亦樂乎。
白骨洞的眾人都很喜歡她。
張無機也不例外。
除了她問自己問題的時候。
比如現在。
“師兄，聽說你又收了一個青靈宗的美人？”
顏素雙手趴在教桌上，瞪大自己的眼睛，頭頂的羊角辮一抖一抖。
教室蹭的一下變得落針可聞。
二三十雙渴望的雙耳正豎著偷聽。
張無機麵無表情地環視四周，那些偷看的小家夥立馬藏起腦袋，等到他視線轉開，又悄咪咪地轉回來。
“而且聽說是個很大的美人。”
“師兄，很大是什麼意思，她哪裡大啊？”
素素臉上天真的樣子，讓張無機此時險些沒繃住，狂霸天下的冷臉近乎破防。
“沒有的事。”
他冷冷撂下一句，正準備走出教室，卻感覺到了身後的阻力。
小丫頭倔強地扯住了她的衣袖。
張無機走了兩步，顏素死不放手，抵不住大師兄的怪力，在地板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劃痕。
“大師兄，你又看不起我，你覺得我笨，不願意給我解釋對不對！”
顏素嚷嚷道。
眼眶顯而易見地紅了。
唉，牛皮糖玻璃心，怎麼會遇到這麼一個小克星。
張無機無奈回頭，伸手擼了擼這丫頭的辮子，道：“走，去師兄洞府裡吃點好的。”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我要吃一大份豬頭肉！”
“蘸醬油的那種。”
剛剛的紅眼眶更紅了，那是一種更高級的表達方式，叫做貪吃。
張無機朝著屋子外的仆從一點頭，後者心領神會，去找山下的凡人城鎮采購食材了。
是的，魔宗在宗主的帶領下，有了新的發展思路——魔凡路線。
魔宗承諾，在擴張的過程中，除非必要時刻，絕不打擾勢力範圍內的任何凡人，對於已經占領的地區，實行凡人保護政策，所有對凡間秩序的破壞，都是對魔宗宗主和魔宗所有成員的公開挑釁，所有破壞凡間秩序的修士，都應當得到魔宗成員的積極討伐。
所以靠著青靈宗吃喝的那些城鎮，在經曆了最初的惶恐不安後，反倒安定了下來，雖然這幫人氣質不對，但人是真好啊，每次出現都要順手打死幾個為非作歹的壞人，多年來居高不下的犯罪率有了極大的降低。
做生意嗎，跟誰不是做啊。
時代變了。
“你先去師兄洞府前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