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9點多才起,起來後父親和母親早就早早的出去了,我喝了兩碗稀飯,吃了一塊煎餅,看了一會書,晌午時分,母親回來了,她從手提的布袋子裡拿出一個手絹,一層一層的打開,然後拿出一疊錢給我:“這錢你拿著,不夠用的話,等你去了深圳,讓恁爺(本地方言,父親的稱呼,單字爺指父親,雙字爺爺指祖父)再打給你”.
我問母親這錢是咋弄來的,母親說:”錢不好借啊,親戚們也沒有多少錢,我今天一早就去集上了,快到晌午時才把毛驢賣掉......”
“啊?把小毛驢賣了,那恁和俺爺地裡的活咋辦?以後的耕地,拉車,推磨,咋弄啊?”
母親笑笑:“這你不用管了,我們自有辦法,車到山前必有路,這個理你還不懂嗎,白上那麼多年學啊?”
我強忍著淚水,從母親那乾枯的手裡接過來一遝錢,數了一下,一共1080塊錢,我拿出80塊塞到母親手裡:“娘,我拿1000塊就夠了,下午我就回學校了。”母親說不用,你都拿著吧,出門在外不比在家裡,事事都要錢的。我硬塞到了母親手裡,吃過飯,就回學校了。
回到學校後,我們幾個報了名的學生會乾部,趕快過去幫助劉處長,經過統計篩選,層層審核,最後確定了98個男生,22個女生,其中大部分是我們財經學院的國際貿易,財會,商會,英語,涉外文秘,工商管理等專業和計算機學院的學生。
因為段總說了,這些專業的學生在深圳很有就業前景的,需求量也很大。但是一直到臨出發的前一天,還有很多人希望也能去,要求帶上他們,也想去深圳看看有沒有機會。
我們隻有不厭其煩的給他們溝通:我們第一批人先去打個前站,看看深圳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如果順利的話,就慢慢的開拓為一條就業的新路子,到6月份畢業後,你們就可以去深圳了,而且還有之前去的同學可以投靠,不是很好嘛。
學校出麵統一到火車站訂了到廣州的票,我們也開始做準備工作了。同班一個官二代同學孫焱送了我一身阿迪達斯的運動服(他說那是他爸爸參加省委黨校培訓時發的紀念品,他和他爸爸都不愛穿,所以送給我了),特彆感動——焱兄,多謝了,20年後,兄弟依然記得此事。
我和幾個同學跑到火車站北邊的朝陽市場,添置一身行頭,一雙黑色的運動鞋(75塊),一件米白色襯衣(35塊),一件藍色的休閒西裝(70元),一條紫紅色領帶(15元),然後又買了一張20元的300電話卡,據說是全國通用的,0.26元一分鐘。那件我35塊錢買的襯衣,一直到現在都還整整齊齊裝在我家的衣櫃裡,每年我還要拿出來穿幾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