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鄉下,風就起來了,路兩邊的樹葉都掉光了,樹枝子被吹得嚓嚓嚓,嚓嚓嚓,很有一點寒冬的意思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小蟲子,也不怕冷,唧唧唧,唧唧唧,竟然還叫得十分熱鬨。
已經快到中午了,父母肯定都還在地裡乾活,沒有回來,我趕快開始做飯了,稀飯燒開,到前麵菜園地裡拔了一顆白菜和一顆蘿卜,洗乾淨,切好,還沒有開始做,父母回家了。
母親看到我很驚訝,問:“你怎麼回來了,前幾天不是才拿了生活費的嗎?”我就把要去深圳找工作的事說了,母親聽了之後,偷偷抹了一把眼淚:“都怪我們沒有本事,我聽說深圳很亂啊,經常有人在大街上就被偷了,搶了,被打死了,老礦那邊的有一個人前幾年去了深圳,好幾年都沒有信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我又安慰了一番父母,告訴他們深圳沒有他們想的那麼亂,再說我是去那裡找工作,又不是去乾壞事,怎麼會有危險呢?
其實說這些我自己也不相信,那個時候我們內地的人都認為深圳是塊凶險之地,但是不能這麼和父母說啊,最後還是開口了:“我這次回來是想拿點路費的,過幾天我們就要過去了.”
“都快過年了啊,咋不年後過去呢”,母親驚訝的問道.
我說:“人家職業介紹所的人說,年前很多工廠的人都辭工回家了,這個時候最好找工作呢.”
母親問道:“那得多少路費呢?”
我低著頭不敢看著母親,我知道這對於父母來說是好大的負擔啊,用蚊子般的聲音輕輕說:“一千塊吧,路費要200多,交給人家職介所要300多......”
我當初就是為了不跑太遠的地方,怕花費太高,才報了本地的大學。畢竟大學了,也不能再像以前上初中那樣自己帶點鹹菜過日子吧,所以每月也要200多塊的生活費。妹妹和三弟都上高三了,還有幾個月就要麵臨明年7月份的高考了,父母親為了讓他們加強營養,從這學期開始每人每月多給了五十塊錢。
這樣一來,我們三人每月生活費就要700元,這對於城裡上班的人來說,有著穩定的收入來源,還是可以承受的。可是對於在土裡刨食的農村人來說,每個月需要固定的拿出700元供三個兒女上學,再加上四弟還在讀初中,真的是一副重擔。
我父母除了要種家裡10幾畝地,農閒的時候還要去後麵的山上開采石頭,就是農村蓋房子用的石頭.因為我們村西麵有座石頭山,雖然是石頭山,但是在50年代響應國家號召,鄉鄰們運土上山,栽滿了鬆樹,柏樹。
我小時候去山上放羊,也是滿山遍野都是森林和草地,後來所有的公共財產都被拍賣之後,山上的樹都被村裡人給偷砍了,就又變成了光禿禿的石頭山,村支書袁大豁子的親戚在山上建了一個石子廠,每天機器轟隆隆的響著,碎石沫子滿天飛,周圍幾百米的地都無法耕種了,汙染嚴重啊,可是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啊。環境遭到了破壞,集體財產被私人攫取,老百姓沒有得到一點實惠,錢都進了大隊乾部的腰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