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一大媽正在外麵收拾殘局,忙得不可開交。
回到家易中海就叫嚷著要吃藥,一大媽沒辦法,隻得找來砂鍋,為他先熬藥。
等熬好藥,易中海才拿到手,突然又說要早點休息,讓一大媽趕緊去燒熱水。
想著自己丈夫精神狀態不好,一大媽忍了,轉頭又去燒水,雖然她有想過,易中海之所以精神不好,怕是最近沒少動腦子去對付張元林。
不過該說的都說了,一大媽也屢次三番的告戒易中海,以前錯了就錯了,以後彆再繼續犯錯,否則不會有好下場。
結果易中海每次聽到就發脾氣,大罵一大媽沒良心,吃著自己的,用著自己的,居然還替彆人說話。
挨罵的次數多了,一大媽也覺得自己有點犯賤,既然本就是搭夥過日子的心態了,自己何必管的那麼寬呢?
現在的一大媽早就不是以前那個逆來順受,什麼事兒都想著易中海的一大媽了,而是一個有主見,有思想,有目標,同時不遠再被人當做棋子和工具的一大媽。
至於為什麼還沒有主動提出離婚,是一大媽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不願把事情鬨的太僵,讓雙方都難堪。
畢竟這些年一大媽要照顧家裡,沒去上班,吃喝都是易中海的,再說兩人沒有孩子,搭夥過日子還算勉勉強強。
總之,一大媽不是那麼絕情的人,就算對易中海有不滿和反抗心理,但日子總得過下去,不然離了婚能去哪裡呢?
反正現在也在跟著秦淮茹學手藝了,現在自己有一口吃的,就幫易中海做一天事,維持搭夥過日子的狀態,要是哪天易中海不給吃喝用了,那好辦,直接出門找份工作,也不用怕易中海威脅自己。
就這樣,抱著搭夥過日子的心態,一大媽忍著脾氣聽易中海的呼來喝去。
尋思著等易中海歇了,自己總歸能好好的收拾吧?
可剛看著易中海進屋熄了燈,還沒過一分鐘,又聽到臥房內易中海的大喊大叫,一大媽的脾氣瞬間就起來了。
“哎喲,你有完沒完呐,不是吃過藥去休息嗎,怎麼又要吃藥了,這一下下的,能不能讓人好好的把事情做完?”
一大媽還穿著圍裙,拿著抹布,丟下沒收拾完的桌子,惱火的打開了房門。
聽到一大媽的嗬斥聲,易中海直接愣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易中海反應過來,跟著大聲說道:
“你,你說什麼?我現在精神狀態不好,得了病,不趕緊幫我把藥熬好,還怪我耽誤事情,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家裡你說了算呢!”
隨著易中海的聲音拔高,一大媽深吸一口氣,沒有跟著繼續爭吵。
一大媽的頭腦清晰,不願意把事情鬨大後被人看熱鬨,同時也有自己的打算,便反問道:
“老易,那你說說看,你到底得了什麼病,我不相信胡亂吃藥就能把人治好,你才喝完的藥,又要喝,什麼中藥能當飯吃,當水喝?”
“現在我也不想說你耽誤我做事的問題了,咱們就說說喝藥這事兒吧,都說是藥三分毒,任何藥多少都有些毒性的,你一下子喝兩回,啥病啊得拿命去喝?”
畢竟現在還是夫妻關係,一大媽不可能對易中海的作死行為視而不見,有沒有效果不知道,但一大媽肯定得說出來,否則良心上過不去。
就比如之前一大媽提醒易中海少針對張元林,但易中海不聽,一大媽說了幾次後見易中海死不悔改就不提了,現在眼看著易中海把中藥當水喝,一大媽也站出來提醒,至於聽不聽,那就是易中海的事兒了。
順便,已經成了張家情報探子的一大媽想好好打聽一下具體情況,萬一真的和自己猜測的一樣,易中海的精神問題的確和張元林有關呢?
麵對一大媽的解釋,易中海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心想原來你是關心我,那就沒什麼好爭吵的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是藥三分毒,我不能盲目的喝藥。”
“不過……我好像除了喝藥以外,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來快速平複我的狀態了。”
一大媽是越聽越迷湖,皺眉說道:
“那你倒是說呀,你到底是有什麼病?”
“你能買到藥,肯定是有醫生開的方子,那醫生是怎麼診斷的?”
易中海卻沒有解釋,而是拿出了醫生的診斷單。
一大媽沒猶豫,轉身把抹布丟在飯桌上,然後一邊在圍裙上擦乾手,一邊打開燈走了過去,拿起診斷單仔細看著。
也許是因為易中海闡述的病症很嚴重也很古怪,所以值班醫生記錄的非常詳細,基本上把易中海說的任何一句話都記錄了下來。
於是,一大媽人在家裡,卻能想象到當時易中海瘋瘋癲癲找醫生自述病情的樣子。
這哪裡是簡單的精神狀態的問題,這分明就是一個真正的精神病吧?
如此想著,還沒讀完全部診斷單的一大媽驚愕的抬起頭來,問道:
“老易,保衛科沒來把你抓去精神病院?”
易中海臉皮一抽,再次強調道:
“我說了,我的情況隻是精神狀態不好,僅此而已!”
一大媽沒搭理,而是繼續把診斷單後續的內容全部讀完。
等看到易中海被窗外一個叫張元林的幻象嚇的跳起來時,一大媽的臉色瞬間古怪起來,同時又在心裡感歎居然真的被自己猜對了!
想想也是,整個大院除了張元林,誰還有這個本事讓易中海想破腦袋都對付不了?
易中海啊易中海,你不聽我的話,早晚會把自己作死!
看完診斷單,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不過在一大媽開口之前,易中海麵色嚴肅,聲音冰冷的提出了警告。
“你看完了彆亂說話,我對這個名字有很大的反應,醫生說了讓我最近少接觸,最好人彆見,彆想,名字也彆聽。”
聽到這話,一大媽愣了一下,把正要說的話給咽回了肚子裡。
本來吧,一大媽的確是想再趁這個機會勸告一下易中海的,讓他放棄和張元林站在對立麵。
但易中海都這麼說了,一大媽肯定不會再做這麼自討沒趣的事情。
而且一大媽轉念一想,覺得自己就算說了也無濟於事,畢竟這事兒已經勸戒了多次,毫無效果不說,還被挨罵,簡直就是費力不討好。
但是,一大媽認為自己得做點什麼。
藥是肯定不能多吃的,萬一真吃出問題了,給他開藥的醫生要倒黴,自己作為妻子也難咎其責。
一大媽覺得自己勤勤懇懇照顧易中海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倒是仗著自己不能生育,在外掛了一個好男人的名聲,那自己的名聲怎麼說?
這當然是要拿下的,不然自己就真的什麼都沒得到了。
跟了易中海這麼些年,自己身上沒留下錢,也沒得到應有的尊重,還沒得到任何的關心,隻有搭夥過日子的枯燥無趣,甚至連一個好名聲都沒有。
對外易中海隻展示他自己的好,卻從不願浪費口舌,誇一誇在家勤勤懇懇照顧他多年的妻子,他所做的一切,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
這,就是表麵上尊老愛幼,心係全院,助人為樂,大公無私,實則道貌岸然,表裡不一,虛情假意,自私自利的一大爺!
所以啊,指望易中海是不行的,一大媽隻能想辦法自己來。
“總之,不管你是要作死還是要發瘋,絕對不能在我麵前出事,要不然我這麼多年的勤懇辛苦就白費了,甚至將來我離開這個家都會被千夫所指,批評唾罵!”
一大媽不是要救易中海,她隻是不想自己這麼多年來唯一的成就也被莫名的破壞和否認。
而這也是一個家庭主婦努力工作,卻得不到自己丈夫認可和感謝的悲哀與無奈。
“好吧,我不會亂說話,但我覺得這個問題你光吃藥肯定沒用,因為這是你腦子裡的問題,你得自己想辦法轉移注意力。”
易中海眉頭一皺,說道:
“轉移注意力?你說的倒輕巧,我也知道要轉移注意力,但我現在連睡覺都不安穩,你又不讓我吃藥,那我還能怎麼辦?”
一大媽跟著思考起來,然後想到了昨晚易中海回家後發脾氣的兩件事情。
“老易,你要是什麼都不做,肯定還是會想到不該想的東西,如果你主動去找點事情做,或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你好好想一想,現在有什麼事兒是你必須要辦,但是還沒開始辦的,隻要你有新的事情做,就不會再胡思亂想。”
“就像現在,咱們倆在這聊著天,你不是好好的麼,看你也沒啥事兒,根本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總之,能趁這個時候讓易中海不再去針對張元林,還能避免易中海出事,也算得上是一舉兩得了。
易中海聽到後,眉頭緊皺陷入思考,很快便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嗯,你說的不錯,我得主動找點事情做,讓我想想啊,最近要做的事兒有幫賈東旭過一級工,幫賈東旭跟何大清找媳婦……”
一番自言自語後,易中海確定這個辦法管用,便擺手說道:
“好了,帶回來的藥就按原來的劑量喝著,現在我要想事情了,你先出去吧!”
因為有些事情是易中海和聾老太太商量的,根本沒告知一大媽,所以易中海得把她趕走了才能放心的思考,萬一不小心自言自語的說漏可不好。
麵對易中海驅趕式的命令,一大媽皺了皺眉頭,但沒多說話,轉身離開。
等關上門,屋內的燈沒過一會兒就被易中海給關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易中海都十分安靜,看樣子一大媽給的主意很不錯,讓他不用再受到張元林的驚嚇和乾擾。
但一大媽這邊卻還有一堆事情要做,持續忙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
這時,一大媽出門上廁所,又遇到了好閨蜜兼接頭員秦淮茹,便毫不猶豫的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一股腦的說了出去。
易中海都不把一大媽當自己人,那一大媽也沒必要過分的擁護易中海。
跟了易中海這麼多年,得到的關心還不如秦淮茹這個外來的媳婦多。
老話說的好啊,你不仁,就彆怪我不義!
但傳遞情報是一方麵,一大媽還是為易中海的健康狀態著想的。
“淮如啊,麻煩你轉告一下張元林,讓他這幾天就彆去氣我家老易了,雖然我和老易的感情是不深厚,也知道這是老易他活該,自作自受,可我不想他在我照顧的時候出事,這樣我會難交代。”
“醫生診斷的結果是精神狀態問題,估計在不受刺激的情況下,配合中藥調理,興許過個把禮拜就能好,等我家老易好了,之後他就是再怎麼吃虧吃癟,隻要不導致他舊疾複發,我也不會多管的。”
秦淮茹聽著一大媽的描述,第一反應是覺得這事兒太浮誇,太離譜,這世上哪有一個人大活人能被一個名字嚇的半死。
雖然有如此威懾力的人是自己丈夫,秦淮茹聽著是有些小驕傲,但還是覺得太不合常理。
不過,看一大媽如此認真嚴肅的模樣,秦淮茹沒有嗤笑和懷疑,選擇了相信。
麵對好閨蜜的誠懇請求,秦淮茹不好拒絕,但也沒有立馬答應。
“一大媽,這事兒你光和我說沒用,因為我不能代表張大哥的想法,不過我會如實轉達的,行不行我明天都會給你一個答複。”
反正兩人每天都會抽空見個麵,也不著急今晚就給出結果。
他們倆見麵的原因有兩個,一來是方便一大媽提供情報,二來是雙方有些話題要聊,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還會一起討論手藝技巧,不然怎麼說這兩人是大院裡彼此唯一的好朋友呢?
聽到秦淮茹的回答,一大媽有些擔心,害怕張元林會不答應,不過一大媽還是點了點頭,因為她相信秦淮茹不是在隨便敷衍自己。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還請你一定要替勸說兩句,我等你消息。”
說完,兩人各自回家。
此時的張元林正在擺弄一些縮小版的機械模型,算是日常的技術訓練,在接了養殖小屋訂單之前,張元林有多餘的時間都是用來練習各項技巧的。
完成大院裡的訂單後,張元林就徹底閒下來了,反正外麵的單子多不多,大院裡沒人知道,所以張元林不需要和往常一樣,每天演戲給這些人看了。
正擺弄著複雜的機械元件模型,秦淮茹憋著笑回到家,在關上門後,徹底繃不住了,直接大笑了起來。
張元林依舊保持著專注,進行著修複的最後一步。
秦淮茹察覺到了自家男人在專心做事,便立馬捂著嘴,強行憋住了笑。
等張元林放下手中的工具,拍了拍手,秦淮茹這才放鬆下來,接著迅速去打了盆水來給張元林洗手。
“張大哥,剛才沒吵到你吧?”
洗過手,張元林笑著反問道:
“啥?你剛才乾嘛了,我都沒注意到。”
其實是聽到的,但小媳婦比較敏感,又很為自己考慮,張元林知道如實說了秦淮茹肯定也會自責,所以乾脆裝沒聽見。
秦淮茹聽罷,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心想這次是運氣好,以後進門可一定要先看清楚情況,彆打擾到張大哥的思路。
隨後,秦淮茹把一大媽告訴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一邊說,一邊笑,這回秦淮茹是可以肆無忌憚的笑了。
張元林聽著,臉上的表情不禁變得古怪起來。
“淮如,你沒聽錯吧?易中海被我的名字嚇的去看醫生,還出現了幻覺?”
秦淮茹撓頭說道:
“我一開始也以為一大媽和我開玩笑,但是我看她那認真嚴肅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胡言亂語,而且她還讓我轉告你,希望你最近一段時間都彆刁難易中海,以免他的精神問題一直好不了。”
聽到這話,張元林的臉色變得更加古怪,同時頭上滿是問號。
“啊這……我最近就沒專門去找過易中海的麻煩吧?”
我靠,這個易中海到底行不行啊,我的確是路過醫務室的時候笑了一下,這也能把他嚇的蹦起來?
秦淮茹想了想,旋即點頭表示了肯。
“是啊,咱們一直都是低調過日子的,從沒主動挑過事兒,反倒是易中海沒事就找咱們的麻煩,這分明就是他自討苦吃嘛!”
張元林則是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麼,也對這個主動找事兒,結果反被嚇到應激,一聽自己名字就害怕的易中海失去了興趣。
從易中海的身上,張元林能看到的隻有小醜般的滑稽行為,完全看不到任何能當自己對手的潛力。
“嘖嘖,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沒開始反擊呢,你就不行了,又莫名其妙的出現應激反應,還當一大爺,自己卷鋪蓋滾蛋吧你,簡直是菜到讓我提不起任何對付你的興趣!”
在內心腹誹了兩句,張元林看了看時間,說道:
“淮如,還有啥事兒沒弄完嗎,時候不早了,冬天冷的很,咱們早點洗過早點進被窩吧!”
“趁著時間早,人比較精神還沒什麼瞌睡,我再多教你點東西,讓你學多點知識。”
秦淮茹一聽,立馬就來了興趣,當即就要去燒水了。
嫁過來半個多月了,秦淮茹從一竅不通變成了舉一反三,也變成了一個好學的人,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接受張元林傳授的知識。
但還沒走兩步,秦淮茹想起了一大媽的請求,轉身問道:
“張大哥,那一大媽問咱們的事兒……”
對此張元林撓了撓頭,隨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淮如,記住了,咱們的宗旨是保持低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易中海最近這幾天的確頻繁找茬找事兒,但是呢,易中海的任何行動都沒有對咱們造成任何影響和傷害,總不能路邊的狗吵咱們叫喚兩下,咱們也叫回去吧?”
“更何況咱們現在都有各自的事兒做,也沒那個閒工夫去針對易中海,明天我就要去給軋鋼廠的另一個大股東金老板做事了,這麼一來,意味著我能結識的人會更富有,更有地位,將來也會有更多的機會接觸更多同樣是高水準,高質量的人。”
“所以啊,我有這功夫多用來結交高質量的人群不行嗎,何必要跟一個目光短淺,眼裡隻有大院的人浪費時間呢?”
“還有啊,這兩天早上我跟老板娘聊天,她說最近店裡來了幾個有錢的婦人,要修複一件價值不菲的襖子,上麵的刺繡水平極高,怕是曾經皇宮裡的禦用女紅的傳人做的,連老板娘都有些忐忑,不敢胡亂下手。”
“你明天去了以後好好看,好好琢磨,用心去分析,學東西要動腦子的,要自己不斷去找新的挑戰,不是師父教什麼就學什麼,這樣隻能活在師父的影子裡,永遠成不了氣候,不會有你自己的特點,也無法真正的獨當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