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平成眉眼含笑,溫和地看著墨嵐,“原來是墨大小姐,啊,過了年你可就及笄了,五弟親自送你出去,真是羨煞旁人!”
宮紹謙咬緊了牙關,在他眼裡,宮平成說這話就是在嘲諷他,偏又一副和氣的模樣,“二哥說笑了,對了,二哥手裡拿的可是國安寺的靜心舍利?”
“是啊,前兩日你二嫂吵得我頭疼,我便去借了這舍利來安心,好在今日她不鬨了,也說好不在我禮佛的時候來打擾,這不,我就要出宮去歸還舍利。”宮平成晃了晃手裡的木盒,一臉惆悵。
宮紹謙此刻已經不想到墨嵐那張臉了,正好送上門來一個,立刻殷勤開口道:“那不如麻煩二哥替我送墨嵐出宮,今日我見母妃有些咳嗽,擔心得很,想回去照看著。”
宮平成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也可,五弟時刻不忘為人子的孝義,算是功德一件,我幫五弟送墨小姐,也是功德一件。”
宮紹謙趁他低頭嘰歪的說功德的時候翻了個白眼,轉頭對上墨嵐滿臉笑容,眼神示意她跟著宮平成。
墨嵐眨了眨眼睛,也對他翻了個白眼,隨後掛上笑容,“那就麻煩二皇子了。”
宮紹謙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墨嵐和看起來憨憨的二皇子。
要說皇子中誰最不得寵就是二皇子了,他的生母麗貴嬪是如今工部尚書宇文佐的獨女,在宇文佐還是侍郎的時候就入了宮。
同一批進宮的人裡,她是最得寵的,生了二皇子後,從美人直接晉升到貴嬪,其父也升遷工部尚書。
卻因一曲水上麗人之舞落入水池,天寒受涼,體弱多病,終生不孕,皇帝漸漸地對她沒了興趣。
在她之後生下了皇子的,除了秦家庶女秦文玉晉升嬪位,其他四人皆獲封四妃,蘇熙蓮更是在生下女兒宮雲秀以後直接晉升貴妃。
二皇子原名宮宇昂,在進入赤淵學院後,因為資質平平,整日鑽研佛道,皇帝大怒道:“如此平庸且一事無成,不如改名平成!”
宮平成也不在意,更是在回京後去了玉蝶館,用黑筆將紅色的宮宇昂描黑,又用紅筆寫了宮平成在一旁。
古人素有“存者朱書,歿者墨書”的說法,似他這般,便是當自己死了又重獲新生。
皇帝罪及宇文一族,險些將其滿門抄斬,幸而先皇太師出言勸諫,稱宮平成這般有其曾祖父的影子,讓他留在宮中吃齋念佛,就當是為皇家祈福了。
“墨大小姐在想些什麼,這般入神,若我誦讀經文時也有這般專注,何愁成佛之日!”
墨嵐滿頭黑線的轉身,聽說老先皇宮絕就是在四十多歲的時候留書離宮出走,雲遊天下,導致京城大亂,太子在外被不斷行刺,朝綱不穩。
即便是這樣,當秦家老祖秦容略在靈嘯宗找到他時,他依舊淡定的禮佛誦經。
如今當年的奪位混戰已經過了快四十年了,成神就一步之差的靈皇宮絕依舊沒有突破那最後一道壁壘。
“對了,墨大小姐,這是我今日原本要送給宋大人的手抄佛經,可我要去國安寺,回來時恐怕多有打擾,若是墨大小姐能幫我送去,也是……”
“功德一件!”
墨嵐適時的打斷他,不然不知道他又要念叨多久,又會從他腰間的空間袋裡拿出多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