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二人老弱病殘般的可憐模樣,某些話堵在她的喉嚨裡,一時倒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她歎了一聲。
眼下,隻能趕鴨子上架了。
葉錦瀟揉了揉臉頰,揚起一個較為溫和的笑容,這才走進來:“伯母好。”
君母老淚縱橫,滿是褶子的手慈愛的伸向她。
她上前,握住君母的手。
“好孩子,讓我好好瞧瞧。”
君母仔細的望著她,不停的點著頭,溫和道:“真是個漂亮的孩子,無姬的眼光向來很好,好孩子,你放心,君家向來一夫一妻,從不納妾,無姬既然選擇了你,必定會用一生時間,好好待你。”
葉錦瀟微驚。
君家還有這樣的傳統?
如此說來,這個冒牌貨不是私生子?
她眸色一轉,問道:“伯母,無姬跟婉兒都生得格外漂亮,這麼優良的血脈,難道就隻有他們二人?”
君母寬和的笑道:
“許是我膝下子女緣淺,這一生,就隻生了兩個孩子,君無姬和君心婉。”
君無姬沒有孿生兄弟?
那麼,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怎麼跟君無姬長得一模一樣?
“不過,你們若是喜歡孩子,將來倒是可以多生一些,可惜我命薄,恐怕看不到那一日了……咳咳……咳!”
宴妖聲音微啞:
“娘,您彆說胡話,這八年來,是孩兒不孝,如今我已經回家了,往後的日子裡,讓我跟小錦兒好好的儘儘孝心吧。”
君母熱淚如注,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為人母,最希望看見的事,莫過於兒女承歡膝下,幸福美滿,健康和睦。
如今,兒子已經回家,女兒也在身旁,她即便是死也合眼了。
葉錦瀟壓著心底的疑惑,揣測道:
容貌、聲音能裝出來,可記憶總歸是裝不出來的。
就好比她也是‘冒牌貨’,她占據了‘葉錦瀟’的身體,對她年幼時的事則沒有過深的記憶與感觸。
她忽然一笑,故意試探道:
“伯母,當年無姬是怎麼離家的?”
君母問道:“無姬從未與你提過嗎?”
“是的,他從未與我說過君家的事。”葉錦瀟看向宴妖,皮笑肉不笑道,“無姬,你現在能跟我說說嗎?”
‘無姬’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裡咬出來的。
宴妖一笑,提起年少時的往事,有些不好意思:
“當年,是我過於意氣用事,父親說,給我定下了一門親事,要我與那女子成親,我十分不願,逆反心理上來,便毅然決然的離了家。”
“當時,還揚言要與父親斷絕乾係,永遠不再回來,可當年離家之時,娘親手給我繡的安神錦囊,卻永遠不敢遺失。”
他從袖中取出一隻已經褪色的錦囊。
花式與布料都是八九年前的款式了,舊得不能再舊,卻被他好好的收在身上。
君母雙手捧了過來,紅著眼道:
“是我繡給你的,你還貼身帶著。”
“娘的心血,孩兒如視珍寶。”
接下來,宴妖又說起當年的事,惹得君母心傷,咳嗽了數聲,架不住身體太過虛弱,需要吃藥,衛姑姑來俯視,他們則退出房間。
葉錦瀟神色凝重。
她的試探,他全應答如流,甚至沒有絲毫遺漏。
“你到底是誰?”
他側頭看向她,笑得溫和極了:“認識那麼長時間了,怎麼還記不住我?我不是君無姬,還能是誰?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