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匪徒雖然震驚於石墩兒的身手,但他的反應並不慢,在刀被打落的瞬間,他立即出拳攻向石墩兒。
石墩兒輕鬆擋住了匪徒的拳頭,隨後一套拳腳下來,那匪徒便已是重傷。
楚仲安一直關注著二人的戰鬥,因為他已經決定在這裡讓石墩兒完成一次蛻變。
“石墩兒,殺了他!”楚仲安突然大喊一聲。
此時陷陣小隊已經將一船匪徒全部掀翻在地,匪徒們死的死傷的傷,已然沒有了一戰之力,隻剩下石墩兒的對手還在苦苦支撐,所有人都將目光看了過來。
“大哥,俺…俺不敢…”石墩兒苦著臉說道,他的臉上儘是恐懼神色。
楚仲安鄭重說道:“石墩兒,咱們很快就要登上戰場,那裡是充斥著殺戮的地方,麵對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不敢殺人,你又如何上陣殺敵?”
他語氣稍緩繼續說道:“景泊湖十三洞天為害一方,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此人身上殺氣甚重,手上定然有人命,他確有取死之道,殺了他不用有顧慮!”
石墩兒一手抓住匪徒的脖子,一手高高舉起就要拍下去,隻是那隻抬起的手卻是停在了半空,遲遲沒有拍下。
匪徒見狀臉上表情陰狠,他獰笑著從懷裡掏出一柄匕首,猛地朝石墩兒刺去。
“笨蛋,小心!”第一個出言提醒的竟是紀雲清,他身形迅速模糊,隨後化為一道虛影朝著石墩兒飛奔而來,這位影落門弟子居然要來救援石墩兒。
趙長州雖然察覺到紀雲清的動作,但他並沒有出手阻攔,這位宗師此時的表情複雜。
楚仲安沒有出言提醒也沒有動彈,他知道這樣的時刻必須依靠石墩兒自己。
落日城一方眾人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他們雖然各個都麵露擔憂神色,但對於石墩兒的實力他們還是有信心的。
電光火石之間,一聲骨骼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船上顯得格外清晰。
身處危險之中,石墩兒那一掌還是拍在了匪徒頭上。
那凶悍匪徒原本狠辣的表情瞬間凝固,他的眼神變得空洞無比,身體也立刻軟了下去,那刺出的匕首自然也就沒有了威脅。
紀雲清見狀停在了楚仲安身邊,他的神色有些尷尬。
楚仲安看著這位原本不對付又對石墩兒出手相助的影落門弟子,他露出善意笑容。
石墩兒的一掌威力何其之大,直接拍在天靈蓋上,那匪徒自然沒有生還的可能,在匪徒倒地的時候已然斷絕了生機。
低頭看著匪徒那死不瞑目的屍體,石墩兒呆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楚仲安上前誇讚道:“石墩兒,你做得很好!”
石墩兒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毫無動靜。
楚仲安心中凜然,他用儘量溫和的語氣繼續說道:“第一次殺人難免會有不適之感,石墩兒你要是覺得惡心不要忍著,吐出來會好很多!”
石墩兒這次聽到了楚仲安的話,他的眼睛逐漸有了神采,不過仍沒有說話。
楚仲安皺起眉頭拍了拍石墩兒的肩膀說道:“石墩兒,你還好嗎?”
石墩兒終於開口道:“大哥,俺殺人了…”他雖然語氣有些慌張但臉色異常平靜。
這時黃冬突然開口道:“永義兄弟,你要是難受不要忍著,大家都是從這一步過來的,發泄出來就會舒服許多!”
“沒錯,我跟你說,冬哥第一次殺人差點沒把苦膽吐出來,那熊樣子真是好笑的很!”張秋昊一臉嘲弄神色說道。
黃冬聞言一臉不滿道:“秋昊,你小子比我也沒強到哪去,要不是我出言提醒,你早被那血殺寨寨主砍成兩截了!”
“你就說誰吐的厲害吧!”張秋昊不以為然道。
楚仲安心中恍然,他知道這所謂血殺寨乃是木樨山上一處山寨,那裡曾經盤踞著數十名窮凶極惡的山賊。
這山寨在數年前慘遭滅門,寨中山賊三十二人無一生還,行凶者至今成迷,聽張、黃二人的意思,行凶的應該就是他們兩個了,就是不知道當時出手的還有沒有彆人,要知道算起來當時二人的年紀還沒有石墩兒大。
不過此時楚仲安並沒有深究此事的意思,他有些擔憂的看著石墩兒說道:“石墩兒,你彆忍著了,發泄出來吧!”
石墩兒滿臉苦澀說道:“大哥,俺今天殺人了,為何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俺是不是有毛病?”
在場眾人聞言都是一驚,隻有趙長州不屑說道:“第一次殺人居然毫無波瀾,這蠢蛋已經遲鈍到如此地步了嗎?”他的語氣中滿是嘲弄。
楚仲安疑惑說道:“難道這是石敢將軍血脈的緣故?”他自然不相信隻是因為石墩兒愚鈍就可以輕易適應殺人的不適感,要知道石墩兒十分善良,這十多年都沒有傷過人,更彆提殺人了。
石墩兒的表情愈發慌張說道:“大哥,俺不僅不害怕,心裡還特彆興奮,就像是吃到了想吃很久的食物一般,俺現在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翻滾,俺到底怎麼了…”
他蹲下身子狠狠抓著自己的頭發糾結說道:“就算他再無惡不作,俺殺了他也是不對的啊,可為什麼俺不僅沒有內疚,反而好像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大哥,俺該怎麼辦啊,快救救俺!”最後他抬起頭看向楚仲安一臉無助開口。
楚仲安沒有說話,他隻是將手搭在了石墩兒身上,隨後將自己的內力輸送到石墩兒體內。
炙熱、沸騰!
楚仲安隻覺得石墩兒體內的經脈和血液都無比躁動,他竟然從中察覺到石墩兒此時對殺戮的渴望!
石墩兒突然發出一聲非人般的獸吼,他的眼睛瞬間猩紅,隨著一道詭異的紅光亮起,楚仲安隻覺得自己被一股野性的力量彈開了數步。
趙長州看著石墩兒的變化,臉上早已沒有了輕視之色,他沉聲說道:“老夫收回剛剛的話,這小子居然是天生的殺戮者,如此資質放在戰場上定是一員虎將,真是後生可畏啊!”
針鋒相對了這麼久,趙長州居然不吝誇讚,可見石墩兒給他的震撼多麼巨大。
“石墩兒身上這種血脈似乎並不屬於人的範疇,更像是某種獸類的力量,換句話說,石墩兒一家的血脈可能傳承於某種仙獸…”楚仲安心中猜測道,不過他並沒有將這些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