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孝臣聞言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他的臉上依舊愁雲密布。
楊文忠轉過頭來,眼神中有些寵溺之色說道:“相比於戎馬一生,對於為父來說,最為重要的是你,你媽去的早,為父從那麼丁點把你養到這麼大,你是為父的驕傲!隻要你活著,為父就算粉身碎骨也毫不畏懼!”
楊孝臣聞言先是錯愕,接著滿臉感動。要知道,楊文忠從小就對他這個獨子十分嚴厲,與其說是在養兒子,不如說是在訓練士兵,楊孝臣何曾從父親口中聽到過如此真情流露的話。
感動過後,楊孝臣心中更加擔憂,父親在如此時候做出反常舉動,絕不是什麼好事。
“無論如何,一定要活下去,聽到沒有,這是命令!”楊文忠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不過他的眼神卻是十分柔和。
楊孝臣默然不語,片刻之後才重重點頭。
就在這時,楊文忠的臉色大變,他指著清和營帳方向說道:“孝臣你看,清和軍是不是有什麼大動作!”
楊孝臣微眯雙眼,仔細查看後說道:“清和軍應該是在調兵遣將!”
很快,原本影影綽綽的清和營帳消停了下來。
楊文忠看了楊孝臣一眼,楊孝臣立刻心領神會,退了下去。
不一會,楊孝臣就跑了回來急匆匆說道:“父親大人,斥候來報,東夏派兵三十萬從錦關城出發直奔我飲馬關而來,清和軍與我軍五千甲士已經與東夏軍開始交鋒,雙方兵力懸殊,恐怕他們堅持不了太長時間,我軍要不要出關支援?”
楊文忠沉思片刻這才下令道:“不去支援清和軍,傳我命令,全軍固守飲馬關,包括清和兵在內的全部外人,一律不許入城!”
楊孝臣露出遲疑之色道:“父親,我軍派到清和軍營中的五千將士就這麼舍棄了嗎?那可是五千精兵啊。”
因為有任務在身,派去清和軍中的五千將士都是在飲馬關守軍中嚴格挑選出的戰士,稱為精兵毫不為過。
楊文忠臉色不悅道:“孝臣,領兵打仗不可意氣用事,若清和有反叛之心,現在正是他們圖窮匕見的大好時機,果真如此的話,麵對數十萬敵軍,這一營五千精兵必然救不回來了。”
“若是暫時清和軍還沒有反叛之心,正好可以讓清和軍與東夏軍來個魚死網破,他們傷亡人數越多對我們越有力,這五千精兵雖然可惜,但他們的犧牲卻是值得的。”
楊孝臣臉色依舊難看,要知道這五千精兵中有不少他都認識,是可以托付後背的袍澤,然而,照楊文忠的說法,無論如何,這五千精兵都在也不可能回來了。
楊孝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難看道:“父親,難道當初選擇將他們派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他們的結局?”
楊文忠沒有言語,但楊孝臣從他的眼神中已經知曉了答案。
“這就是所謂棄子嗎?”楊孝臣聲音有些冰冷說道。
“這就是戰爭!”楊文忠所問非所答道,他的目光如炬,身上爆發出一股驚人氣勢,竟達到了宗師高手的門檻。
就在這時,一位身材瘦弱的青年人突然出現在城牆上,他的身法如鬼魅,就連身為宗師高手的楊文忠都有些眼花。
“二位將軍,清和軍已經倒戈,我在清和軍營附近下的釘子幾乎卻被拔了,依我看,東夏、清和聯軍很快就會到來。”瘦弱青年開門見山道。
楊氏父子聞言都是一驚,楊文忠輕歎一聲道:“那些清和蠻夷果然這麼快就叛亂了,林元帥果然英明。”
“熒惑兄弟,七殺營的兄弟們為我軍犧牲,待打完了這場仗,本將定會上報朝廷,為這些兄弟表功。”楊文忠看向熒惑說道。
原來這位突然出現的瘦弱年輕人就是猴子肖厚載。
猴子擺擺手道:“我星河宗弟子戰死,宗門自有撫恤,不勞將軍費心了,如今當務之急是麵對來勢洶洶的東夏聯軍,如何將這座關守住。”
就在這時,南方突然出現黑壓壓的黑點,成片的黑點由遠及近,在眾人的眼中變為了數以萬計的大軍。
飲馬關南城牆下,各種穿著各色盔甲的戰士整齊列隊,將城門前圍得水泄不通。
一位年輕將領手持軟鞭立於城下,正在與他身後的中年文官商議著什麼,他正是東夏王次子白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