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濤捂住胸口,那裡的血肉一片模糊,他的身上有數道傷口和大片被烈火灼燒的痕跡,那樣子要多少淒慘就有多淒慘。
“嚴藩,你怕了!因為老子說的是實話!”他雖然氣息奄奄但依舊大喊出聲。
“讓他閉嘴!”嚴藩皺眉說道。
再次一輪圍攻,馮濤終於不甘倒下,他最終也沒等來呂浮屠的回歸。
馮濤雖然死了,但血神將們的攻勢卻反而更加凶猛,嚴藩等一眾高手還可以勉強應對,但後方的楚仲安等人就有些艱難了。
楚仲安、趙長州這兩個曾經不對付的家夥此時正並肩作戰,二人雖然實力都不算強橫,相互扶持下才能勉強為繼。
趙長州本就不是天才人物而今年紀又大了,他經過了磨煉和大戰,實力都沒有任何上漲。
長時間廝殺得不到休息讓身體透支嚴重又受了不輕的傷,這具老邁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楚仲安的狀況要好許多,他這段時間尤其是在拜師龍淵之後,對於槍術的理解進境極快,領悟的招式更是在戰場上打磨的更加精湛,威力十分不俗。
此時的混戰他更是如魚得水,就像是龍淵所說的,隻依靠一杆長槍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不僅如此,他還多次出手為趙長州解圍,說是照顧也並不為過。
每次楚仲安出手救援趙長州,這位老人家的臉色都會難看幾分,他似乎對楚仲安十分不滿。
靈犀刺、夕暮瑤、撼千鈞、石不驚…楚仲安越用越順手,他的身體似乎在出現某種變化。
“要來了嗎?突破吧,宗師境界!”楚仲安心有所感,他的眼中亮了起來,隨後在對敵之時更加賣力,不過就是最後一層窗戶紙,遲遲不能破開,他還缺少一個契機。
楚仲安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他轉頭看向趙長州說道:“老爺子,保護好自己,我要上前殺敵了!”
“快滾!老夫手段多的是!根本不用你保護!”趙長州擰著眉瞪著眼說道,他雖然語氣很凶但言語中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就像是一位被晚輩超越的前輩,雖然不甘心被晚輩趕超不過也心服口服。
楚仲安在趙長州的言語裡聽出了一絲善意,他嘿嘿一笑提槍就向前衝去。
殺進血神將人群,楚仲安此時信心十足,他手中白墨槍舞動起來施展各式各樣的槍招,經過長時間練習基礎槍術,他對於槍招的應用多了許多理解。
激戰之中,楚仲安先後斬殺了兩名小宗師血神將,以他如今的實力,單單憑著槍術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斬殺同境界的敵人。
每殺死一人,楚仲安心中的古怪感覺就會多上一絲,但那微小的一絲根本不足以讓他突破境界,他甚至有種錯覺,即便殺死千萬個敵人他也不可突破,這種看似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的感覺絕不美好。
“怎麼回事?難道我的資質根本達不到宗師境界?”楚仲安心中苦澀,他甚至開始自我懷疑。
不過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原因無他,若他真的沒有修煉天賦,自己那位便宜的聖人師父哪裡會收他為徒。
“既然不是資質的事,那麼問題還是出在我自己身上…”楚仲安雖然仍在對敵但他竟能靜下心來審視自己。
煙波決,晉安王族秘傳功法,楚仲安的祖輩曾出過聖人,正是除夕之變戰死的楚明允,也是楚仲安的叔爺,這一功法修煉到宗師絕沒有任何問題。
學自黃信的隱匿和刺殺手段、百花殺,對於隱匿刺殺之道楚仲安的天賦遠不及猴子,不過他已經不再參悟此道,隻是將其中的身法和手段融入到了槍道之中,這樣的參考似乎影響不到突破境界。
楚伯平贈予的帝江甲和墨家機關手段,這些無非是外力,楚仲安在加入陷陣營後隱藏還來不及,更不會主動觸發這些東西暴露身份,對於修煉槍術沒有什麼影響,甚至也影響不到他的信心。
黑甲與應龍印記,這些都是出自項問天之手,同樣擁有印記的楊烈、徐崖先後突破,黑甲和印記被做手腳的可能性極低。
楚仲安自己所領悟的槍術奧義和招式,轉修槍道之後,他將大半精力都放在參悟槍道上,槍術天賦也沒有掉鏈子,說是突飛猛進也並不為過,他心中有感,這些領悟沒有什麼問題。
就在這時,楚仲安突然想到了某一樣東西,那件一直存在於他的腦海之中卻完全不能為他所用的東西。
六道之環!外公顧長亭留給他的輪回道種!
福至心靈,當楚仲安想到六道之環時,他腦海中的輪回之輪竟然出現了變化。
原本靜止不動的六道之環突然旋轉了起來,隨著旋轉速度變得越來越快,一道道光芒籠罩在這枚道種之上。
“六道之環也觸動了,這一次突破應該沒問題了!”楚仲安信心滿滿,他的每一次出槍都拚儘全力,似乎下一刻就要突破境界,進入夢寐以求的宗師境界。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直到楚仲安有些力竭,他依舊沒有突破境界。
“六道之環耍我?”楚仲安一腦門問號,他難以理解自己此時的狀態,明明突破在即,但就是無法邁出那一步。
就在楚仲安遲疑的時候,殺機正悄然將近。
楚仲安一心求突破,表現出來的戰力也足夠驚豔,他的境界氣勢還是陷陣營中最低的,自然引來了不少血神將。
其中就有兩名血神將起了殺心,這兩人比較特殊,都是弓手,他們並沒有靠近楚仲安,而是在暗中等待機會。
雖然沒有突破,不過楚仲安全神貫注對敵之時很難建功,這兩名弓手也隻是默默等待並未動手。
但當楚仲安愣神的片刻功夫,兩名弓手立刻嗅到了機會的氣息,他們毫不猶豫彎弓搭箭,兩道致命的箭矢直奔楚仲安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