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仲安一時沒有防備,當他察覺到危險之時已經晚了。
兩名血神將弓手早已經商量好了,一支箭射脖子,一支射腦袋,務必出手即必殺。
這兩支箭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道都達到了宗師級彆,即便楚仲安的筋骨再堅硬也無法抵擋。
楚仲安自幼便經曆了晉安除夕之變,在成長過程中則加入七殺營成了一名密探,外出執行任務時的每一天都充滿了危險。
而後又先後參與了開元城和北鬥城之戰,再加上後來的紫薇城遇險、地府之行,直到現如今的庸化城之戰。
他雖然還未滿十八歲,不過卻經曆了無數危機、苦難,生死攸關的時刻也絕不在少數,但這兩支箭矢第一次讓楚仲安感覺死亡近在眼前。
他來不及動作,身上的全部手段都已經難以奏效,更要命的是,兄長贈予的護主小盾早在地府之時就已經耗儘。
已經看到了突破希望的楚仲安卻要被兩支冷箭奪取性命,他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如今可以幫他度過難關的恐怕也隻剩下那枚完全不聽話的六道之環。
“六道之環,快出來護主啊,你再不出手我就要完蛋了!”楚仲安在腦海之中焦急呼喊,想要喚醒六道之環,他可不敢去博這任性的道種會及時相救。
果然不出所料,兩道箭矢瞬間來到楚仲安距離不遠處,隻需要片刻功夫,楚仲安眼看就要被箭矢射穿喉嚨、射爆腦袋,而六道之環仍然一絲反應都沒有。
“我可是外公的親外孫啊,你不能見死不救!”楚仲安搬出了顧長亭,他希冀著六道之環原本的主人能有些起到作用。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楚仲安的腦海之中的六道之環終於有了動靜,它開始慢慢旋轉起來,其上的各色圖案也綻放出光芒。
“果然來了,我就知道外公不會坑我!”楚仲安心中大喜,他此時才有了十足的把握。
就在這時,箭矢臨身,一道身影突然竄了起來擋在了箭與楚仲安之間。
楚仲安大驚失色,他驚慌大呼:“趙老,不要!”
沒錯,擋在楚仲安身前的正是趙長州,這位倔脾氣的老者居然拿自己的身體護住了楚仲安,要知道數月前他們還是水火不容的存在,此舉簡直匪夷所思。
事出突然,楚仲安也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趙長州被箭矢射中。
兩支箭矢分彆射在了趙長州的腹部和胸口,可怕的力道直接讓穿透了黑甲,沒入了趙長州體內。
黑甲防禦驚人但也並不是無敵的,像是箭矢這樣穿刺性極強的攻擊正是黑甲的克星之一。
兩道血花噴濺而出,趙長州落在地上,身形踉蹌卻沒有倒下。
“趙老你沒事吧!”楚仲安焦急上前查看,與此同時,他也已經發現了箭手的位置,有了防備,那兩名箭手再想偷襲已經很難得逞。
趙長州劇烈咳嗽了幾聲,隨後噴出一口鮮血,他露出一副絕強笑容說道:“放心,還死不了,剛剛你小子幫了老夫,老夫現在又救了你,咱們兩不相欠!”
楚仲安一臉無奈說道:“趙老,晚輩隻是舉手之勞,而您這可是舍命相救,小子如何受得起啊!”
趙長州皺眉微怒說道:“你小子這是何意,諷刺我這老骨頭年紀大了,沒你厲害,舍命之舉也抵不過你的舉手之勞是吧!”
楚仲安有些驚訝也有些無語說道:“趙老不要誤會,小子沒有那個意思!”
“哼,諒你也不敢!”趙長州依舊如一頭倔驢,一臉生人勿近的樣子。
楚仲安連連稱是,隨後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遞給趙長州說道:“趙老,這枚丹藥對療傷有大用,還請快服下!”
趙長州看到丹藥表情有些複雜,他並沒有伸手去接。
“原來這就是袍澤嗎?”他的口中低聲呢喃,眼神若有所思。
趙長州突如其來的言語讓楚仲安有些疑惑,他沒有接話,依舊伸著手等在原地,同時小心戒備著周圍可能出現的危險。
“老夫年老體衰之時有如此經曆,也算是功德圓滿了…”趙長州一邊說著眼神漸漸暗淡下去,他原本還算紅潤的臉色也突然變得慘白。
“不好!”楚仲安心中大驚,他見過了太多生死,自然看出來此時趙長州的狀態大大不妙。
“趙老,快服下丹藥,不然就晚了!”楚仲安心急如焚道,他很恨不得立刻將丹藥塞進趙長州的嘴裡。
然而趙長州依舊沒有接過丹藥,他隻是微微點頭,臉上的固執表情似乎也隨著身體的虛弱而煙消雲散。
“陸哲,沒用的,不必白費力氣,老夫剛剛撒了謊,我本就已是重傷透支垂死之體,遭受如此重創彆說是一顆丹藥,就算是仙丹也救不了我!”趙長州一臉淡然說道。
隨後他再也站立不住,一下子坐在地上。
楚仲安死死攥著那顆來自平安穀的丹藥,他不顧暴露身份拿出了這枚丹藥,但卻已經沒有用了。
“晚輩銘記趙老的救命之恩,趙老有何吩咐晚輩定會完成!”楚仲安一臉感動,他鄭重開口道。
趙長州此時就像是泄氣了一般,他的氣勢和生命力飛快的流逝著,眼看就要走到人生的終點。
他有咳出了一些血隨後虛弱說道:“當年之事是老夫瘋了魔,以前的爛事居然會拿晚輩出氣,真是丟儘了老臉,現在我想通了,幫我給秋昊那小子帶個話,這是老夫的錯,當年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楚仲安點頭道:“晚輩一定帶到!”
“既然你願意報恩,老夫臨死前再厚臉皮一次,雲清是老夫唯一真傳弟子,他同樣是你我的袍澤,這一戰他受傷不輕還丟了一條胳膊,老夫懇請你在能力內替老夫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