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荊三甲之外的同進士出身,按理隻能混個無品階的流外官,而他卻做了流內的八品官,說明背後肯定有人支持。
重要的是,樂荊不是廣陵本地人士,馮青梔要是跟他結婚,等到他任期滿了之後,肯定是要夫唱婦隨,離開廣陵。
那麼馮俅也就沒了威脅,馮家的家業隻能落到他一個人手裡。
畢竟他大哥走的是仕途,不會管家裡的生意。
“馮兄什麼意思啊?”樂荊聽出了馮俅的意思,但還需要明確一下。
馮俅笑了笑,說:“樂博士,你飽讀詩書,在下這點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我這也是為了舍妹著想,不想她被杜蘅蠱惑,耽誤了終身。”
“她跟杜蘅之間……”
“這一點你絕對放心,我們馮家的家風也是很正的,舍妹絕不會做出格之事。不過杜蘅這廝天天糾纏她,這要傳了出去,可不辱沒了名聲嗎?我這個當哥哥的,少不得要為她操心了。”
“這事你沒跟令妹商量過?”
“自古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用得著跟她商量嗎?樂博士一表人才,隻要你能上門提親,家父一定會很歡喜。”
樂荊蹙眉問道:“會不會太唐突了?”
“不會,怎麼會唐突呢?實話跟你說吧,家父早就想將舍妹給嫁出去了。否則難道要便宜了杜蘅那廝嗎?”
“令妹芳心是否已經許給杜蘅了?”
這個其實馮俅也說不準,但他已經打聽過了樂荊和杜蘅之間的矛盾,在封家的時候,杜蘅曾讓樂荊當眾下不了台。
而且樂荊自視甚高,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舍妹久在深閨,生性單純,她知道什麼是男女之情啊?現在無非是聽了杜蘅幾首詩,被他吸引了而已。”
“杜蘅這廝太陰險了,先是哄騙了舍妹,讓她以酒樓的名義,舉薦他去參加廚藝大賽。之後又把他給弄進酒樓後廚,整個近水樓幾乎都在杜蘅的掌握之中。”
“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謀奪我馮家的家產。我豈能讓他遂意?因此將他趕出了近水樓。結果引火燒身,舍妹在家父麵前告我黑狀,讓我也失去了近水樓掌櫃之位。”
“樂博士,咱們現在有個共同的敵人,就是杜蘅!”馮俅咬著鋼牙,一臉憤怒。
“你想跟我合作?”
馮俅笑道:“樂博士,你不吃虧,舍妹才貌雙全,廣陵不知多少才子想要追求。你既能抱得美人歸,以後又能贏得我們馮家的支持。我們馮家雖然不是廣陵四大財神,但財力也絕對不差。”
“最重要的是,你能好好折辱杜蘅一回。”馮俅陰惻惻的笑著,“他對舍妹存有非分之想,你就打破他這一份妄念,你娶了馮青梔之後,杜蘅在你麵前自然矮了一頭。”
樂荊低垂著眉眼,若有所思。
三番五次的折辱於杜蘅麵前,這次如果能夠娶了杜蘅追求的女人,從某種程度上說,確實算是壓了杜蘅一頭。
自古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樂荊很想看看,搶走了杜蘅的女人,他會是一種什麼表現。
一定會很抓狂的吧?
樂荊的心理已經近乎扭曲。
“於管家,讓廚房準備好酒好菜,我要跟馮兄好好喝幾杯。”樂荊滿臉都是興奮之色。
除了報複杜蘅之外,和馮家聯姻,也有現實的考慮。
樂荊雖然年紀輕輕,就已官至八品,可他原生家庭不好,不能給他任何助力,因此他必須謀求彆的勢力作為支持。
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同樣,也是男人的第二次生命。
馮家除了有錢之外,本身在廣陵也是名門望族,馮仁機的長子如今走的也是仕途,還有兩個女兒都嫁入了官宦之家。
這些未來都是他政治上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