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調兵遣將的同時,石重貴下令在澶州和魏州之間興建一座城池,以加強戰略縱深的防禦力量。先前,石敬瑭就在澶州、魏州之間修建了一係列的城池堡壘,但在先前的戰爭中,均被契丹破壞。
各位將領奉命依次進發,後晉進入到了全麵反攻階段。到這裡,我們也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問題:石重貴調兵遣將,唯獨沒有給劉知遠安排任務。劉知遠作為“禦遼十五將”之首,卻在真正禦遼的時候被邊緣化、靠邊兒站了。
對此,劉知遠心中五味雜陳,於是對身邊人說道:“後晉民窮財儘,自保尤怕不足,還要窮兵黷武,不自量力,與強敵大動乾戈,即便僥幸勝利,後患也是無窮的。何況——他根本不可能勝利!”
劉知遠說這番話,首先是帶著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嫉妒心理,其次則是自我寬慰。此時的他內心是很糾結的,他不希望石重貴會勝利,也不希望石重貴失敗,確切的說,他是希望看到後晉與契丹拚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如果石重貴大獲全勝,後晉徹底或暫時消除了北方的威脅,那麼他就會成為石重貴的下一個目標。範延光、楊光遠……無數先輩的音容笑貌浮現在他的眼前。作為先帝的嫡係親信、帝國的開國功勳,劉知遠必然被石重貴猜忌。
劉知遠並非杞人憂天,自己在第一次戰役中屢次抗旨不遵,貓在河東保存實力,已經成為君臣二人的“離婚協議”,現在,石重貴動員全國力量,唯獨繞開劉知遠,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所以石重貴贏了,劉知遠的末日也將到來。
如果是契丹贏了呢,契丹會容得下劉知遠嗎?肯定不會。連石重貴都把他視作一個巨大的威脅,契丹人憑什麼信任劉知遠?
唯有兩國拚個兩敗俱傷,劉知遠才會奇貨可居,他的河東勢力才會成為雙方都要爭取的政治籌碼。
3月,杜重威與各路兵馬在定州集結完畢,隨後便向契丹發起進攻。
在後晉積聚反攻力量的同時,契丹軍隊則在耶律德光的帶領下徐徐北返。在途徑鎮州東麵的祁州時,契丹人派一群老弱病殘驅趕著一群牛羊,故意從祁州城下經過。
祁州刺史沈斌中計,派兵出城搶奪。契丹精銳騎兵突然殺出,直接控製了城門,把守軍阻擋在了城外,使得內城守軍孤立無援。
趙延壽一馬當先,親自指揮對內城的攻擊。刺史沈斌登上城樓,指揮守軍抵抗。
趙延壽向他喊話勸降,說道:“沈大人,你是我的老朋友,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兄弟我勸你兩句,俗話說,兩害相權取其輕。如今城破在即,何必讓手下將士們徒勞送死?快快投降,我保你榮華富貴,一輩子衣食無憂!”
沈斌狠狠啐他一口吐沫,“呸!你們父子隻不過是當時一時糊塗,身陷蠻虜。而如今,你卻為虎作倀,引導著一群犬羊畜生,禍害自己的父母之邦、手足同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寧可為國捐軀,也絕不像你一樣當漢奸走狗!”
“不識抬舉,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