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將激烈地討論著,還沒等討論出最終結果,小校來報,說張從恩已經率領本部兵馬先行一步撤走了。
張從恩一走,其他將領也紛紛帶著自己的部隊向後撤。刹那間,士氣崩盤,又重新上演了邢州大撤退的狼狽窘相。
臨走的時候,張從恩隻留下了五百士兵,守衛安陽橋。大軍撤走後,相州代理刺史符彥倫對手下諸將說道:“今晚的狼狽相大家都看到了吧?如今人心惶惶,士氣低落,這五百個驚弓之鳥怎能守住安陽橋?”隨後便命令五百士卒進城休整。
第二天清晨,符彥倫登城眺望,發現數萬契丹軍隊出現在了安陽河北岸,已經擺開了戰鬥陣列。
符彥倫命令城牆上的守軍揮舞旗幟,擂鼓呐喊。
“空城計”見效了,契丹軍不知城裡究竟有多少守軍,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僵持了一陣,契丹人派趙延壽當炮灰,前來趟雷,命他渡過安陽河,但不要進攻相州城,而是繞城南下,向南挺進,看看相州的反應。
這就是狗腿子的主要作用之一,替主子當炮灰。
當趙延壽挺進到湯陰縣(相州與黎陽之間,偏相州一側)的時候,得到消息,說石重貴已經派張彥澤支援相州。於是調頭返回。
當趙延壽再次來到相州城下時,命令隊伍擺開陣列,做出要攻城的姿態。向符彥倫耀武揚威。
符彥倫預判了趙延壽的預判,說這家夥不是要攻城,而是要逃走,怕我們半渡而擊之,所以才虛張聲勢,為自己創造逃跑的時間。於是派五百士兵在城北埋伏。
趙延壽果然攻城是假,渡河逃竄是真。遭到了符彥倫的伏擊,損失慘重,但最終還是逃到了對岸。
石重貴病情稍稍緩和,便準備禦駕親征。近侍們勸他龍體要緊,要多加休息。石重貴斷然拒絕,說北狄未平,豈是我該休息的?當天就檢閱部隊,調兵遣將,著手布置反攻。
二次戰役幾乎是一次戰役的山寨同款。契丹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在開局憑借閃擊戰取得巨大的優勢後,立刻在一連串的機緣巧合下轉入相持階段。
有內因,有外因。
外因是後晉主力的頑強抵抗,還有府州的折從遠,這時候已經包圍了勝州(今內蒙古托克托縣),正乘勝進攻朔州。如果先前折從遠是在西南方撓癢癢的話,對朔州的攻擊就已經傷及皮毛了,朔州再往東就是應州、雲州,如果折從遠一路高歌猛進,那麼他將替劉知遠完成對契丹的戰略合圍,從代北地區抄斷契丹大軍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