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樁樁聽著,都覺得丟人。
更是有一位跟孫應舉人一家關係不妥的族叔,聽完這些話後,若有所思的點頭道,“難怪大侄子你屢試不中,原來是家務繁忙。”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
孫母起身為其子狡辯著,更是梗著脖子傲然道,“況且我兒子乃是宰相根苗!知不知道什麼是宰相根苗?!那是連公主都娶的得的!”
往日裡這樣猖狂,隻當他們一家是瘋狗。
可如今……
盛府二房卻還真和公主府有來往。
‘娶’公主啊,這是個多麼大不敬的字眼。
以小見大,往日裡這孫應舉人究竟能對其妻子淑蘭多麼的無禮、苛待。
必須如數奉還嫁妝,若是逾期便按照大宋律法以偷盜罪名嚴懲不貸!
林噙霜心中藏著的戾氣,借著這一次事件被狠狠地發泄了出去。
她本不是善人,她對如今走上這樣一條路也不感到後悔。
隻是她心裡一直有個期盼,什麼時候在對‘自己’的事情時,她也可以如此硬氣的對盛紘說出‘這些年的花銷我雙倍償還,自此我們兩不相欠?’
如今她手中的財富,已經不遜色於盛府大房。
她和盛紘之間,其實也早就不是經濟方麵的虛與委蛇。
就像是感應到了林噙霜此時的心緒不寧一般,原本端坐在案的墨蘭忽然轉頭,衝著林噙霜一笑,無聲的開口道,
“會有的,娘。”
墨蘭說什麼,林噙霜便信什麼。
她不會害她的女兒,隻是她愚鈍,很多事情做起來難免力不從心、事與願違。
可墨蘭就不一樣了。
她一直是對的,一直是好的。
為了墨蘭的一塵不染,她還要繼續努力啊。
頹廢,隻是想一想就算了。
墨蘭的母親,配得起一品誥命,當得起典範,如此才是給墨蘭增色,才不是給她拖後腿。
……
不過是七日不到的時間,無法償還債務的孫應舉人便被打斷了一條腿,並在臉上刺上了字,舉家連同他的老母一同發配到了邊疆做苦役。
如今饒是官路走起來都有些不太平,更何況是邊疆。
孫應舉人是初七被押送出的宥陽城,捕快們帶回來的死訊是在同月十五。
盛家人得知此事之後,無一不拍手叫絕。
而彌留之際的大房大老太太更是喃喃道,“惡人自有天收!報應,都是報應啊!”
不久後,在眾人的簇擁下,放下了最後懸著的心,帶著對淑蘭未來不再受苦的安慰,大老太太安然逝世。
大老太太的喪事辦得十分隆重,哪怕是揚州的高官,也在頭七的時候來祭拜慰問。
在宥陽盛府的時間過得好像很慢,但扒拉著手指頭仔細數著卻發現它其實流逝的很快。
盛棠剿滅水匪,直搗匪類黃龍,拔除江南一帶所有匪寇叛亂分子,有功回京接受封賞。
回京的詔令已經從汴京頒布,如是盛府二房一行人的歸程,也上了日程。
這一次歸京,淑蘭、品蘭、以及李氏都在列。
宥陽已經不大適合盛府了,兒子們娶嫁穩住家業倒是不在乎什麼門楣,隻要知書達理、精明能乾就好,可女兒……就算是找讀書人,東京的讀書人再怎麼樣也比宥陽要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