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是李氏自己不願意與盛府二房的女眷往來,可如今這正好有了二娘子林噙霜,她完全可以繞過惹人厭煩的王若弗。
心中對淑蘭的愧疚,對品蘭的擔憂,讓李氏最終決定還是讓女兒‘遠嫁’東京,到底二房在做著京官,找個合適的讀書人,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安安穩穩、夫婦和睦。
而經曆了這一番事情,淑蘭與品蘭各自有著自己的想法。
不說嫁人一事,她們也想來東京看看。
不說看看繁華,隻是看看這邊的達官顯貴,看看貴女命婦。
尤其是剛從泥潭裡爬出來的淑蘭,她不由得在想,她有財產、有嫁妝,就真的一定要找個人嫁了嗎?
孫應舉人書房裡的書,在他尋花問柳的時候自己也都讀了。
她不覺得自己差。
經曆了這麼一出,她覺得有苦、有訴求就該說出來。
忍氣吞聲換不來好結果,身份強硬才是立命的根。
她,想成為自己、成為妹妹的依靠。
不為彆的,就為了這丫頭那一句糊塗的‘我寧願終生不嫁,也不願意姐姐繼續在那虎狼窩裡被折磨死!這樣的榮華富貴,我不稀罕!’。
她想為品蘭親手賺回一生的榮華富貴。
她想親自感謝,拿自己經營了一輩子的名聲為她做保的二房姐妹。
二房的姑娘腰杆硬,那是她們的長姐忍辱負重、如履薄冰換來的開頭,她們日日夜夜在東京城中表現得體種下的因。
……
淑蘭想的很多,而姚依依站在院子裡,看著天也想了很多。
“怎麼還不睡?明天一大清早便要出發了。”
姚依依回頭,“等到了船上再狠狠補一覺也不遲。
隻是要回京了……”
“嗯,要回京了。”
姚依依有些不希望回京,不是因為舍不得宥陽老家的田園閒適之感,隻是因為墨蘭的婚期又近了。
“墨蘭姐,我舍不得你。”她垂頭,沒有壓著嗓音委屈的嘀咕道。
“沒事,分彆不了多久的。”
“都說我讀書天資聰慧,墨蘭姐你要去科考的話,還有我什麼事呢。”
“你這嘴,當官肯定是沒問題了。”
“你就知道取笑我……”
瞧著姚依依垂頭喪氣,活像是當年送給她的那隻兔子一般模樣,墨蘭上前抱住了長桐,摸著她的頭頂安撫道,
“好啦,乖,我的王爺。”
“還不是王爺呢,得先去翰林院蹲著乾活呢。”姚依依嘟嘴糾正道。
王爺這個稱呼對她來說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不僅僅是身份的證明,更是當年的承諾。
雖然,是她自顧自許下的。
但她想著,等到事成的那一天,一定要驕傲且自信的帶上一壇花酒,和墨蘭說那年坐著船,懷揣著滿心的不安離開揚州城時她的感動。
墨蘭一笑,瞧著麵色便知道她不懂姚依依對‘王爺’的執著,隻當她是覺得目標遙遠還需勉勵之,便鼓勵道,
“那便要加油啊。
等我從禹州回京的時候,我們的小王爺能不能有一份從龍護駕之功,能不能早早的位極人臣呀?”
姚依依眼皮一跳。
她不知道墨蘭能夠看得有多遠,但在莊學究私塾學習這麼多年,姚依依早就看透了墨蘭這扮豬吃虎……不,扮老鼠吃大象的恐怖。
從龍之功、護駕之功,隻要操作得當在垂垂老矣的帝王與新帝的變更之中,她絕對有機會位極人臣!
因為她出身名門,是本朝曆代最年輕的狀元郎,一家四口男丁全部在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