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一陣輕顫,她的呼吸還沒平複就又開始變得紊亂。
怎麼會,會讓大人親了那裡……
她咬著唇,頭垂得更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裴硯知也覺得自己方才太過孟浪,還好阿義及時打斷,否則還不知道會怎樣。
他定了定神,又幫穗和理了理鬢邊的亂發,溫聲道:“下雨了,我送你進去。”
穗和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她小聲但又十分堅定地說道,“以後都不再勞煩大人了。”
“你說什麼?”裴硯知一愣,像是沒聽清。
穗和吞了下口水,似乎要把眼淚一同咽回肚子裡:“我說,以後大人不要再來看我了。”
“為什麼?”裴硯知從情欲的餘韻中驚醒,仿佛從雲端跌落,臉色變得冷凝。
穗和心頭隱隱作痛,強忍淚水道:“我與大人本就不是一路人,這些日子幸得大人幫助,我才能脫離苦海,但我不能一直指望大人,依賴大人,往後的路,請讓我一個人走吧!”
裴硯知的手不自覺捏住腕上的佛珠,眉心緊鎖,無聲地看著她。
穗和屏住呼吸,錯開目光不敢與他對視。
車裡一時沉默,隻有雨點打在車頂的聲響。
許久,裴硯知才淡淡道:“你是怕連累我嗎?”
穗和自知騙不了他,也沒否認,低頭看著波斯地毯的花紋:“主要是我身份卑微,與大人主不主仆不仆的,拉拉扯扯確實不像話,大人既然有自己要等的人,那就一心一意的等她吧,相信有一天,你們終將重逢。”
說到這裡,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難過,心口悶得喘不上氣,有種快要死去的感覺。
“祝大人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忍痛丟下這句話,趕在眼淚流出來之前,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娘子!”阿信叫了她一聲。
穗和沒有理會,頭也不回地衝進了雨霧裡
阿信想追沒敢追,轉頭看向馬車。
馬車裡,裴硯知挑起車窗的布簾,一言不發地盯著那個纖細的身影在風雨中倔強地遠去。
明明那麼瘦,那麼弱,卻走出一種義無反顧的決絕。
她說,他們不是一路人。
她說,往後的路她要自己走。
她說,祝他有情人終成眷屬。
裴硯知捏著佛珠,用力閉了閉眼。
“大人,要不要給娘子送把傘?”阿義在外麵問。
“不用!”裴硯知放下車簾,冷聲道,“我們走。”
她說得對,既然有要等的人,就該一心一意。
這話,原是自己打算和她說的,沒想到她卻先說了出來。
裴硯知本該感到欣慰,不知為何,心卻像被掏了個窟窿似的,空蕩蕩的沒著沒落。
穗和那麼聰明,早在濟寧時,就問他是不是在等什麼人?
所以,她今天做出這樣的決定,其實是不想讓他為難嗎?
用自己的遠離,成全他的等待,保全他的名聲嗎?
他不在乎名聲,隻是小師妹,確實是他放不下的心結。
“停車!”他掀開車簾揚聲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