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夢樓,風武城最大也是唯一的一處花樓,它和風武城同起於一個時期,曆史悠久,油水豐厚,對外名聲也不小。
其招牌不止是美妙多姿的姑娘,令人欲罷不能的還有樓裡特有的煮香,所謂煮香也就是煮茶,但所用到的煮料不隻是茶葉,還有各種奇花異草,說它特有,不僅僅因為幽夢樓的煮香曆史悠久,更因為這傳承下來的煮香技藝除了幽夢樓的姑娘之外誰也不能學,也不允許樓裡的姑娘把手藝傳教出去,幽夢樓因此大賺特賺,而為了賺得更多,幽夢樓便在每三年舉行的花魁大賽上加上煮香環節,哪位姑娘煮的香最受歡迎,她就是花魁,當然了,花魁嘛,容姿當然也是最上等。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花魁大賽就在最近幾日。
夜裡,柳京墨許是白日裡累乏了,入夜後便躺下睡了,阿野則坐在她身邊守著。
一陣風從窗戶飄悠而來,有些許涼。
阿野走過去關窗,看到月光散進屋裡,鋪了一地的粼粼波光,隨風而來的杜鵑花瓣飄落在地上,溫柔了暗夜的孤獨,阿野拾起一朵零花,眼神幽幽,將花送入風中,帶著她的幻想和奢望飄散而去。
柳京墨怕黑,她多點了幾根蠟燭,使其能撐到天亮。
次日午時左右,阿野同柳京墨換好了衣裳,準備前往幽夢樓,柳京墨換上了黑衫,把頭發梳成馬尾,兩側鬢角各留了一縷青絲,她麵上無粉飾,隻畫粗了眉毛,細細看去,倒真有幾分像柳蘇木。
阿野端詳著她,“京墨,你這打扮還真有幾分像你哥哥啊。”
柳京墨撓了撓頭,羞笑道:“真的嗎,我看看。”
她走到銅鏡前瞧了瞧,“還真有幾分像哥哥呢,不過哥哥一向不愛笑,我一笑起來就不像了,倒是你……”
她將目光投向阿野,阿野穿了一件與柳蘇木同色的衣裳,她長得英氣,眉宇堅定有神,身姿挺立,披散的頭發上梳了一個馬尾,額上幾縷俊灑的碎發更顯她俊美倜儻。
“我怎麼了?”
柳京墨起身,圍著阿野左看右看,“我倒是覺得你更像哥哥。”
“可彆折煞我了,你倆才是親兄妹,我就是衣服顏色和殿主像而已。”
柳京墨握住阿野的手,“不管那些,反正看見你,我就當是哥哥也在吧。”
其實柳京墨不知道,這件衣服是阿野有意買的,她看柳蘇木穿著好看,也想買一套類似的穿穿,隻不過在山上的時候不敢穿,隻能下了山再穿。
每次穿上這身衣裳,阿野總覺得動作放不開,心裡膈應,現在聽柳京墨這麼一說,她更加心虛不自在。
“你們好了嗎?”
宋夕在門外喊道,他穿得倒是豔麗,一套窄袖的紅褐對襟長衫,配戴黑色腰帶,修飾出他挺直有力的腰型,整體妝容一絲不苟,清爽俊灑,與平日的隨意和嬌柔大相徑庭。
阿野撇嘴一笑,“你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乾嘛,難不成你也好這口?”
宋夕露出一對虎牙,“怎麼樣,很俊吧。”
“俊得很,待會兒肯定會有很多姑娘喜歡你。”
阿野巴不得他花枝招展,這樣交易的時候也好拿得出手。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
“得了得了,走吧。”
被潑了冷水宋夕瞬間變臉,“嘿我說你......”
“哎呀走吧,就你話多。”
阿野推著他,三人離開了客棧。
一進樓就是幽夢樓的前院,前院很寬,四麵都是走廊式的樓屋,其中的三麵樓屋隻有十層,最高的樓屋正對著大門,有二十層。
前院有一棵流蘇古樹,開著白色的花朵,猶如不染塵世的精靈,簇簇惹人喜歡,院裡還飄散著淡淡的花香,令人安神。
除了這棵古樹,院裡還擺放得有許多花花草草,其中尤屬牡丹最多,種類也最為豐富。
樓屋的外圍上爬滿了薔薇,柳京墨發現這滿院的花色就屬紅色最多,倒是襯得這幽夢樓豔色萬分,讓人看得心生澎湃。
她第一次來這種煙花之地,曾以為這種地方淫亂不堪,來的路上還有些擔心,沒成想,這地方卻比自己的小院還要雅致幾分,不過也是,畢竟是天下知曉的花樓,怎能和一般的花樓相提並論。
“哎喲,這位公子長得好生俊俏啊,來來來,陪我喝一杯,喝一杯!”
宋夕一進門就被三四個姑娘衝上來圍住,那幾個姑娘你拉我扯,纏著他不放,宋夕寸步難行,慌亂不已,“啊——救命啊,野丫頭,快救我啊,快啊!”
“哎呀,阿野姑娘,是你啊,好久不見了,我們可想死你了。”
“是啊是啊,我們啊都很想你呢。”
阿野邪魅一笑,“嗬,想我?怕是想我的錢袋子吧。”
“哎喲,您看您說的哪裡話,咱們這交情哪能用錢來衡量呐。”
阿野笑笑不說話,那幾個姑娘瞧了瞧宋夕,又說道:“阿野姑娘,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啊,你讓他陪我們玩玩嘛,好不好?”
宋夕不敢動彈,縮手縮腳把自己的身體護著,生怕自己被非禮。
阿野忍俊不禁,還以為這小子有多大能耐,“幾位姑娘有所不知啊,我這位朋友口味可是有些不同啊。”
“喲,瞧您說的,我們這兒什麼姑娘沒有,您要什麼口味的我們都有。”
阿野挑了挑眉,“可是……他啊……他、不、喜、歡、女、人。”
說到最後一句,阿春故意提高聲音,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宋夕瞪大雙眼,“什麼?!你瞎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
阿野見他反駁,無奈搖頭,暗罵他笨。
宋夕這才意識到阿野是在幫他,便沒反駁下去,隨即夾著嗓子咿咿呀呀地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