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山封路,隻為追尋(2 / 2)

她抓了一把地上枯黃的鬆針嗅聞,一股清香順著鼻腔緩流進胸腔和腦腔,讓她更加振奮。她挑出一根鬆針,觀察鬆針的形狀,腦海中模糊閃現出母親縫衣的畫麵,可惜她已記不清母親的臉,隻是依稀記得母親手中那根閃著銀光的鐵針。

當畫麵出現,她內心已無波瀾,五年的煎熬讓她變得麻木和呆滯,她知曉思念不會讓自己得救,反而會讓自己更痛苦。

幾年來,常人應有的基本認知她幾乎不知,常人應有的情緒她也很少感知和發泄。那個地方隻有黑暗和陰冷,她起初以為自己會死,雖然她還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麼,她想到的死亡大概是手指破了皮、流了血,或是躺著活著罷了......但年複一年,她沒有死,在黑暗中生活了五年,她不知道時間過了五年,也不知道自己已經長大,且對外麵的一切沒有了期待和念想。

因為嗓子被毒啞,一幫孩子誰和誰都說不了話,幸運的是,他們還能在一定範圍內活動,彼此之間的一點互動使他們保留了正常人一些基本的情緒反應。

她把鬆針尖端戳在手指上,微微痛感讓她一顫,同時又有一絲驚喜。

她拍了拍洛尋川。

“嗯?怎麼了?”

阿野把鬆針拿出來給他看,洛尋川疑愣了片刻後恍然道:“哦,這個是鬆針,是鬆樹的葉子。”

看著周圍的鬆樹,阿野在心中默念“鬆針”和“鬆樹”,她想知道這幾個字怎麼寫,於是她再次把手伸向洛尋川,並用另一隻手在上麵比劃。

洛尋川領會了她的意思,欣然起身,邊念邊在她手心上一次寫了“鬆”、“針”、“樹”三個字。

“好了,記住了嗎?”

阿野微笑點頭,在心裡反複默寫著那幾個字,她沒收回手,指著洛尋川,她想知道他的名字怎麼寫。

“我的名字嗎?哈哈,好,我寫給你......好了嘿嘿。”

洛尋川剛寫完,就聽見有人走近。

他聞聲看去,隻見十幾個身穿異服的人已將他們圍住。

“你們是什麼人?!”

柳蘇木沉肅問道。

柳山明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嗯?苗人?

他暗自疑惑,不知來者是何目的,但此地並非中原,不能輕舉妄動,他沒有質問對方,而是負手站在原地等對方開口。

“驚擾到各位,在下實屬抱歉。”

從那幫人中走出來一個身穿暗紅花綢的苗人女子,年歲瞧著約有二十五六,身材高挑,長相柔中帶剛,臉上無粉飾,給人一種暗藏著陰險的親和。

柳山明沒說話,其他人也沒說話,女子疑愣了一下,走上前又道:“在下雲鬼,是這附近苗寨的寨主,今日家妹大婚,按照傳統,需在前方道路做些禮事,外人驚擾不得,故而道路已被暫時封住,等禮事辦完,我自會放各位過去,還請各位行個方便,體諒一下。”

說完,她很自然的掃視完柳山明等人,並迅速捕捉到阿野的身影,為了不引人注意,她沒在阿野身上停留過多,而是反過來與柳山明對視。

“不知這路何時才能通行?”柳山明不急不躁,保持著有間距的禮貌。

“再過一個時辰便可。”說著,她抬手朝身後一揮,“這是給各位準備的,算是我們的一點賠禮,還請各位笑納。”

兩個苗女各自抬著一筐吃食放在柳山明麵前的地上,裡麵有多種水果、肉乾以及麵食,很是豐富可口。

“多謝雲寨主好意,我等已經飽腹,既然雲寨主家中有事需要封路,那我等就另行它道,不給雲寨主添麻煩了。”

柳山明含笑道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可不想在這兒一直被苗人盯著。他轉身向馬車走去,柳蘇木領意,擋在上前一步的雲鬼麵前。

“告辭。”

眼看著計劃就要失敗,卻依舊不見與楓生出現,雲鬼不由得一急,她看柳山明等人並不像是普通的趕路車隊,更像是某個門派的人,因此她不敢輕易動手。

“這附近隻有這一條客道,其他的都是小路,馬車過不去,再往前一點有一座風雨橋,各位若是願意,可去哪兒歇息片刻。”

“多謝雲寨主提醒,我等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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