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忠要守住長安城,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刹住這股投降的風氣。
這些牆頭草,全都該殺!
從黃山宮出來以後,楊國忠並沒有大搖大擺的離開馬嵬驛。現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他,隨時準備在沒人的地方,從背後給他一刀。
畢竟奸相之名,不是吹的,是真的莫名招人恨。
這就很煩了。
楊國忠借巡視之名,在馬嵬驛前後左右都轉了轉。
現在軍中已有傳言,說殺死陳玄禮將軍的,就是楊國忠。所以,各處士兵看向楊國忠的目光,都十分不友善。有人還故意端起長矛,假意在路邊破石頭上磨矛尖。威脅的意味很濃。
這些禁軍失去了領導者,正是一盤散沙的狀態。就算是有些人再想殺楊國忠,也不敢現在動手。
畢竟,奸相那也是大唐宰相,位高權重。
楊國忠並非故意來士兵麵前嘚瑟,他不可能那麼幼稚。他要在禁軍之中,找一個人。
皇帝西逃,雖然倉促,但還是有一些忠心的官員跟隨。隻不過隊伍雜亂,誰也顧不上誰,這些官員就隻能舍下麵子,去跟士兵湊在一起,求個路上照應。
轉了大半圈,楊國忠從幾個搭夥吃飯的士兵中,找到了那個人。
徑直來到那人麵前,興致勃勃地打量著他。
“嚴武?”
也不怪楊國忠不敢確定,實在是嚴武的官太小。以前跟著哥舒翰做判官,掌管軍法。這才剛剛到禦史台赴任沒多久,臉還沒混熟。
嚴武慢慢起身,略有不情願,但不得不對楊國忠行禮。
“正是在下。”
楊國忠臉上掛著欣賞的微笑,點了點頭。把嘴向旁邊僻靜處一努“換個地方說話。”
說完當先朝遠處沒人的地方走去。
旁邊的禁軍,都愣愣看著嚴武,不知他要做何抉擇?
在這些禁軍的心中,敢正麵硬剛楊國忠的,那都是有膽魄的義士。但也有些人,想要靠巴結楊國忠,求取高官厚祿。
誰也不能勉強誰,隻能說人各有誌。
嚴武尷尬的拍拍手起身,跟周圍士兵解釋了一句“我先去聽聽他說啥,以國家大事為重。”
一群士兵紛紛撇嘴,臉露不屑。毛的國家大事,大頭兵還管得著國家大事了?
隨後跟來的嚴武,滿臉的冷若冰霜,不客氣的直接問道“楊相叫我何事?”
楊國忠看著嚴武,目露欣賞之意。
嚴武這個人就很神奇。太平盛世的時候,這人沒法用,但到了亂世,卻也算是個難得的人才。
他在八歲的時候,就因為父親寵愛小妾,冷落了他母親,導致母親傷心哭泣。小小孩童,勃然大怒,拿一柄鐵錘,把小妾的腦袋砸碎了。
下人非常驚恐,想幫這孩子遮掩,就說是玩的時候不小心失手。結果小家夥完全不領情,怒斥他父親不該冷落母親,直言自己就是故意的。
因為年齡小,沒夠判刑標準,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嚴武為什麼這麼膽大?
也是因為他爹五十四歲上,才生了他,寶貝的跟什麼似的。無論犯了什麼錯,他爹都不會責罰,寵溺慣了。
總體來說,嚴武為人殘暴,武力值挺高,帶兵打仗也非常有激情,有能力。
所以哥舒翰非常欣賞他,讓他在帳下做了多年的判官,專門負責處罰那些犯錯的兵將。殘暴的凶名,在軍中也有一定的震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