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長贏(七) 大齊首富(1 / 2)

鳳時春 金明之 4234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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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胡同不算太深,小鞍車在胡同口停下,如因下車,一望就看見了最裡麵那家青灰色的大門。

蘭隅過去扣門,略等一會兒才聽見裡麵有腳步聲出來,一道有些年紀的男人聲音拖拖拉拉響起來:“來者何人?”

如因攔了要說話的蘭隅,自個兒開口:“江先生,我姓洪鄂春,自蘇州來。聽聞先生飽讀詩書,學富五車,特來拜訪。家中幼弟今年十四,往後久居四九城,想拜到先生門下受教。”

門內人這才取開門栓。

江若迎立在門內,頜下長長一溜胡子毛毛躁躁,身上隻潦草罩了件兒厚襖。

“唔,”他袖手站著,也不叫如因進去,縮縮脖兒,“蘇州來的?”

如因笑著點點頭:“是。”

江若迎上下打量一圈兒如因和蘭隅,見她們穿著不俗,隻當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姑奶奶,帶了些熱情:“這麼冷的天兒,家裡頭的老爺福晉怎麼沒過來?叫姑奶奶冒著寒風上門,可見是真的關心幼弟。進來略坐坐吧。”

如因頷首致謝,抬腳上台階:“家裡頭阿瑪額涅都去了,就剩了我們姐弟兩個。”

江若迎腳下一頓,沒再往前邁,試探問她:“看姑娘年歲不大,姐弟倆相依為命,還能從蘇州一路北上京城,在京城置宅安家?”

如因跟著他停了步,低聲回:“阿瑪在世時家裡頭做點絲綢生意,不算富庶,但也算寬裕。”

江若迎聽了,身子一頓,擰起兩條眉毛:“商賈?敢問姑娘,家裡頭老爺仙逝之後,生意是誰在打理?”

如因心裡漫上一股冷意。

南方重經濟,北方重農政。來京城前如因想過會因為自己的身份給逾白帶來多少冷眼,但她沒想到走出家門的第一步就受了挫。

江若迎是典型的北方士人,通禮義懂五經,可他也同樣古板,堅持著自己所謂的那一套‘士人風骨’。

在來百花胡同的這一路上,如因設想了很多種場景,最壞不過江若迎婉拒拜師的請求。可如因沒想到江若迎的反應似乎比預想中更大,更決絕,竟是連表麵功夫都不想維持。

如因心頭翻湧,可她天生笑模樣兒,在江若迎眼中依舊笑嗬嗬的:“家中人丁單薄,阿瑪額涅隻有我與弟弟兩個孩子。如今弟弟年幼,正在讀書,所以家裡頭的生意我勉強照管。”

這副笑臉落在江若迎眼裡,平添了幾分低三下四的熱絡。江若迎一背手,眼神霎時變得不耐煩,側過身子朝門努了努下巴:“我這裡暫時不要學生,姑娘請回吧。”

蘭隅窩了一肚子火:“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還看人下菜碟?我們主子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這是乾什麼?先客客氣氣,又翻臉不認,你這樣的二皮臉,算什麼讀書人?我看這四九城裡是不是人都死絕了,你這樣的人都能開私塾,你們四九城裡的士人我看也不過如此了。”

江若迎起的跳腳,一把將大門推到最大,胡子一蹦一蹦的:“出去,出去!瞧瞧這是什麼教養,一個奴才,一個商賈家的奴才也敢在我的宅子裡頭大放厥詞?我江若迎士人風骨豈是你們這些銅臭之人可以隨意玷汙的?快出去,莫臟了我的地方!”

打狗還得看主人。江若迎說的是蘭隅,可罵的是如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