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沈肆就沉聲開口：“你準備去M國，是不是？”
蘇以檸的手不自覺攥緊衣角，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是。”
話音剛落，她的肩膀就被握住了。
“那我呢？你跟豆豆去M國，我怎麼辦？”
蘇以檸抬頭，對上沈肆泛紅的雙眸，身體忍不住顫了顫。
“阿肆，對不起，但我沒有彆的辦法。”
“什麼叫沒有彆的辦法？你連問都不問我一下，也不跟我商量，就自己做決定離開，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蘇以檸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眼裡有了淚光，“我跟你商量有用嗎？你連陳耀都對付的這麼艱難，怎麼可能跟尼克家族對抗？”
沈肆慘笑了一下，放在她肩膀的手不自覺垂落，後退了幾步。
“是……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沒用，也不會保護不了你，保護不了豆豆。”
看到沈肆受傷的神情，蘇以檸伸手去拉他，“阿肆，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肆甩開她的手，冷聲道：“什麼意思都不重要了，現在的結果就是你跟豆豆去M國，我一個人留在國內，既然你早就決定好了，為什麼還要跟我領證？”
蘇以檸深吸一口氣，看著他的雙眼緩緩開口：“我不會帶豆豆去M國。”
沈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連豆豆都不要了？”
蘇以檸皺眉，“我怎麼會不要豆豆跟你？但現在我跟蘇玉出國是唯一的辦法。”
“還沒到最後一刻，你怎麼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沈肆，你能不能不要說這些意氣用事的話？是，現在確實沒到最後一刻，但你跟我都清楚，如果我不同意蘇玉的要求跟她去M國，最後的結果就是清鴻破產，我跟豆豆被她強製帶走。”
“既然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我能做的就是想辦法保全你跟豆豆，你留在深市繼續經營清鴻，我們還會有再見的一天。”
沈肆苦笑了一下，“那天是什麼時候？一個月？一年？十年？”
“無論多久，都會有再見的那天，蘇玉讓我去M國，絕對不是讓我繼承尼克家族，在我看來，她更可能是拿我當擋箭牌，為她M國那對兒女鋪路。”
“既然你知道，就更不應該去！”
“阿肆，彆說這種話了，無論我答不答應，都得去M國，區彆就是心甘情願去還是被迫過去，我今天跟她談了條件，她答應會給清鴻資源，你一定要利用這些資源，讓清鴻不斷擴張，達到尼克家族都忌憚的程度，這樣我們才有機會跟她站在談判桌上談判。”
現在的他們，連上談判桌的資格都沒有。
沈肆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裡的情緒都斂了起來，隻剩冰冷。
“你一個人去M國，我不放心。”
“這點你不用擔心，她既然要拿我當擋箭牌，說明這幾年我肯定是安全的，起碼在她為自己那對兒女鋪好路之前，她不會讓我輕易出事，而且我過去之後，也會努力搞清楚尼克家族內部的各種勢力。”
既然蘇玉能利用她，那她也能利用蘇玉的地位，搞清楚她忌憚哪些人和勢力。
她要的是自己給她的兩個兒女鋪路，但她要的，是跟沈肆和豆豆在一起。
“以檸，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太沒用，你也不會被人脅迫。”
蘇以檸看向他，“無論有沒有你，她都會來找我，但現在有了你跟豆豆，我會更勇敢，也會更努力，我們一定會有重新在一起那天的。”
沈肆點點頭，“好，我一定會努力經營清鴻，早點將你從尼克家族救出來。”
蘇以檸忍不住笑了一下，開口道：“好了，你也不要那麼嚴肅，她好歹是我親媽，肯定不會對我那麼狠心。”
沈肆勉強笑了笑，“嗯，那你什麼時候走？”
“三天後。”
“這麼著急？”
“嗯，所以接下來這三天，我想多跟你和豆豆待在一起。”
沈肆點點頭，“嗯，我待會就讓孫行把接下來三天空出來，豆豆的幼兒園我待會也去給他請假。”
“好。”
“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隨即是豆豆的聲音，“媽媽，你在裡麵嗎？我寫好了。”
蘇以檸擦了擦眼淚，對著外麵應了一下。
“豆豆，你先去客廳，媽媽馬上過來。”
說完，她看向沈肆，“我先去客廳，你處理好事情後再出來。”
沈肆點點頭，沒有說話。
蘇以檸轉身出了書房，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確認自己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之後才轉身朝客廳走去。
豆豆坐在沙發上等蘇以檸，聽見腳步聲期待地轉頭，將自己手裡的本子遞給蘇以檸。
“媽媽，給你，這上麵都是我想要的獎勵。”
蘇以檸接過本子，看著上麵寫了起碼有二十來個想要的獎勵，忍不住笑了笑。
“豆豆，你這寫的還不少，媽媽需要好好考慮給你哪個獎勵了，你先上樓洗澡睡覺，等明早起來，獎勵就會放在你的床頭了。”
豆豆一臉激動，“真的嗎？”
“媽媽什麼時候騙過你，快去吧。”
“好的。”
豆豆帶著期待離開後，蘇以檸在沙發上坐下，一一看著豆豆那些想要的獎勵。
看到其中一個是想跟爸爸媽媽一起出去玩，蘇以檸眸光頓了頓，心裡有了一個想法。
書房裡。
沈肆撥通孫行的電話，“從明天開始接下來三天的行程都往後移，不能移的就取消。”
“沈總，明天和後天都要跟一個重要客戶見麵，約了好幾個月了，要是爽約的話，以後可能很難拿到合作。”
“我有更重要的事，取消吧。”
“沈總……”
“孫行，我不想說第三遍。”
聽出沈肆的語氣帶著怒意，孫行隻好開口：“好的，沈總，我知道了。”
“嗯，接下來三天公司交給趙總先代為管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打擾我，我也沒空。”
孫行這下是真的愣住了，跟了沈肆這麼多年，沈肆還從來沒有因為什麼事拋下工作過，一般都是為了工作拋下彆的事。
猶豫片刻，他還是遲疑著開口：“沈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沈肆垂下眸，語氣冷淡，“沒什麼，就這樣，你去聯係趙總。”
說完，沈肆掛斷了電話。
又聯係了豆豆的幼兒園，給豆豆請好假後，沈肆放下手機，看著窗外的夜色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