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琛這番話,說得半真半假,無法分辨真偽。
但,這不影響顧時南跟他談判,“聽你這意思,你是要跟我統一戰線?”
顧景琛要笑不笑的口吻:“不然呢?我頭上頂著顧家養子的身份,又吃著顧家的飯,我不為顧家考慮,還能為誰考慮?”
顧時南眯眼,“你當年被顧家從孤兒院領回來時,年僅五歲。至今都沒人知道你的親生父母下落。”
顧景琛臉色微沉,沒說話。
他在等顧時南繼續說下去。
“可是我最近在處理一樁顧氏集團陳年舊案,發現了一個驚天秘聞。三十三年前,顧氏礦業發生坍塌事件……當時死了不少人。事發後,顧氏礦業推了一個女人出來頂罪,那個女人叫顧良辰。”
顧景琛呼吸重了幾分,但仍然沒有說話。
顧時南目光深不可測的看了他幾秒,
“後來案件終審下來後,顧良辰被判了死刑。據說,她在被執行死刑前,留下一個年幼的兒子。”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補充,“那個孩子,就是你吧?”
顧景琛喉頭滾了一下,一雙眼瞳陰氣沉沉的看著顧時南。
顧時南跟他的目光對視,“在你看來,你的母親是因為顧家而死,那麼對你而言,顧家是你的仇人,你在顧家韜光養晦這麼多年,如今羽翼豐滿,不可能不報複顧家吧?”
終於,顧景琛開了口,“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麼我們還有聊的必要麼?”
顧時南:“當然有。你母親的案子固然有冤,那也是上一代管理層出現了問題,不是顧家人真的要害她。
而你,吃著顧家這碗飯,拿著顧家給的分紅,你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顧家給的,於你而言,顧家對你有再造之恩,我不信你真的要跟顧家反目……”
顧景琛沒說話。
顧時南猜測他的心思,
“你我之間二三十年的兄弟情,從未紅過臉。我不希望,你一時被仇恨蒙蔽住了雙眼,走到萬劫不複的那一步。”
頓了頓,
“何況,你的母親當年說是被判了死刑,但三審以後就改判了死緩。後來,大伯在這件事上動了不少心思,她隻坐了十五年的牢就出獄了。所以,你母親顧良辰還活著。”
顧景琛震驚:“她還活著?”
顧時南:“將一個死緩撈出來是一件極其不光彩的事,所以你母親在被撈出來以後就被安排去了國外。這些年,顧家一直錦衣玉食的照顧她。
我大伯為了彌補你的母親,不顧一切將你從孤兒院領回來養在身邊,所以,你這是打算要恩將仇報嗎?當年,將你母親推出定罪的是我父親,那件事以後,我爺爺就將我父親掃地出門斷絕了聯係……”
說到這,頓了幾秒,補充道,“沒人攔著你要複仇,但你複仇的對象不是顧家,而是我那個……人渣父親,明白麼?”
顧景琛:“她在哪?”
顧時南淡淡的:“你想見,我可以安排。但,戰似錦……”
顧景琛:“可以。”
顧時南目光瞥了眼顧景琛的纏著厚厚紗布的腦袋,一副要笑不笑的口吻,“那姑娘看著性子挺乖巧的,沒想到挺虎啊,這得縫了七八針吧?”
顧景琛頭又疼了。
他對麻醉藥過敏,整個縫針的過程都咬牙堅持的。
這會兒疼的太陽穴的青筋都猙獰的凸起,說話吃力,額頭冷汗淋漓的厲害,“是我看走了眼。”
能將顧景琛打成這樣的,也是個人才。
顧時南蠻好奇的,便順嘴問了一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顧景琛:“你什麼時候也變的這麼八卦了?”
顯然,顧景琛不打算說這件事的經過。
估計是件蠻丟臉的事,所以顧時南便不打算追問,而是解釋道:
“不是我八卦,是我前妻肯定要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顧景琛皺眉:“你的溫小姐,跟戰似錦是什麼關係?她們之間有什麼淵源嗎?”
顧時南沒有掩飾,“戰似錦跟沈宴是同母異父的兄妹,當年沈宴舍身救下了溫九齡,臨終前曾將戰似錦托付給了溫九齡……”
顧景琛:“原來如此。”
兩人在病房裡聊了差不多半小時,溫九齡才到。
那時,兩個人在聊拓展海外業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