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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江山寒色遠,蘆花深處泊孤舟,笛在明月樓。
初讀李煜的這首詞時是在另一時空的初中時,帶有少年人特有的為說新詞強說愁,少年人的愁緒總有幾分浪漫的孤高,如今,再將曾經讀過的詞翻出來讀,那種淒清、孤獨,再不用去勉強,自然而然湧現,自胸膛中噴薄而出。
有些感受,有些心情,光是看彆人的書,讀彆人的詩句,就像隔花看雲端,似懂非懂,似明非明。
放下《宋詞》,葉予初不禁感謝不知名的神,至少將她送到了熟悉的時空,否則,在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那種孤獨估計就能將人淹沒。
“小初,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該出發了。”門外傳來葉爸爸的聲音,今天葉爸爸特地請了一會兒假,送女兒去機場,葉予初隻能歸結為他的心血來潮。
葉爸爸跟這個年代的大多數男人是一個樣子的,基本屬於眼裡隻有工作的人,家庭和兒女在他這裡隻要存在即可,葉爸爸連她跟哥哥讀幾年級都不清楚,更不要說了解他們的成績,或者班主任是誰這種事情了。
大概知道兒女成績還可以,他就放心了,哪怕是成績不好,也頂多是偶爾會說說怎麼還在看電視,不去看書?
之前或許還有機會說兒子葉嘉,現在兩個兒女都自己愛看書,愛學習,他連這個也沒得說了,跟兒女基本一天也說不了兩句話。
跟女人天生會照顧子女不同,父親的愛總是粗心的,大意的,突如其來的,短暫的。印象裡父親沒有哪件事是堅持下來的。給子女準備早餐,偶爾母親不在時;送子女上學,偶爾心情好時;參加家長會,得空時;跟兒女交談,也許是天氣還好時吧。
但你能否定這種似有若無,時隱時現的父愛嗎?
葉予初將昨晚父親幫著她一起收拾的行李箱拎起來,想到昨晚父親幫完後,沒得到女兒任何的表示後,有些惱怒的樣子,不禁一笑。
記得某個段子是這麼說的:當一個男人想要在妻子麵前表現時,女兒就倒黴了,因為他必然是說,“女兒,你看你媽做飯這麼辛苦,還不去幫忙。”
“做事怎麼慢吞吞的,一點都沒有朝氣。”迎麵而來的父親順口又是一句訓話,手中一鬆,行李箱換了個主人。
也許,男人的愛,隻能用眼睛看?
下了樓,“你說你一早上就吃了個饅頭,啥都不吃,酸奶也沒喝。”在父親的再一次訓話中拿起酸奶,有一口沒一口地吸著。
她喜歡的是草莓味,酸酸甜甜的,不膩人。父親永遠不記得,給她拿的原味,在他看來,有得吃就不錯了,哪裡容得挑剔,他們那個年代,吃飽飯就是奢望了。
一路上,父親都沒怎麼說話,僅有的幾句話,也是交代她注意安全,除了簽售會,其他時間不要自己出去,非要出去,一定要找人跟著一起去,一個小女孩,在外麵實在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