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河子村時,天都亮了,鐘爍四人隨便吃點東西,然後一覺睡到傍晚。
今天是初十,也就是在今天夜裡,那些販賣私鹽的賊人便會出現。
吃過晚飯,鐘爍走出院子來到湖邊,整個人沐浴在落日的餘暉中。
風輕輕吹著,晚霞將樊良湖染上橘紅色,波光粼粼的,美麗極了,讓人不覺間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然而,鐘爍卻無暇欣賞這人間美景,昨天的經曆讓鐘爍感到困惑,那兩艘運送私鹽的大肚船從何而來?它們又要到哪裡去?
樊良湖上水兵樓船巡邏不斷,運送私鹽的大肚船又為何從來沒有被巡邏的水兵發現?鴿子口出現的血色布條和官造羽箭與此事又有著怎樣的關係?
種種疑問令鐘爍感到迷惑,腦海不停地翻滾,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深夜。
砰!
一道焰火升空,在夜空中綻放出絢麗的色彩,鐘爍四人早就準備好,朝著焰火的方向快速劃船。
走了許久,鐘爍四人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響。
循著聲音,四人看到了停在蘆葦叢的兩艘大肚船,和他們昨天深夜看到的兩艘大肚船一模一樣。
不僅如此,還不斷地有小船從四麵八方靠過來,看樣子都是來購買私鹽的,這些人有的蒙著麵,有的則以真容示人,根本就不怕被巡邏的水兵發現。
左右打量一番後,鐘爍四人緩緩靠近大肚船。
在大肚船旁,一名黑衣男子大喊:“排好隊,全都排好隊,一個一個慢慢來,若是敢插隊鬨事,就把你們丟進湖中喂魚……”
此時敢來購買私鹽的,除了鐘爍四人全都是亡命徒,因此對於黑衣男子的威脅,其他人內心滿是不屑,可轉念一想,誰讓彆人手中有鹽,自己手裡沒有呢?因此,他人隻能冷笑一聲,權當做沒聽到。
終於輪到鐘爍,那名黑衣男子冷聲說道:“你們要多少?”
吳大膽拱了拱手笑道:“兩千兩。”
黑衣男子雙眼瞬間睜大:“你確定?”
吳大膽連忙從懷中取出銀票,遞給黑衣男子:“你數一數,便知真假。”
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接過銀票,一旁的同夥也趕忙將火把遞過來,方便辨彆銀票真假。
查驗銀票無誤後,黑衣男子滿意地點頭:“稍等,您要的鹽馬上就來。”
說著,黑衣男子轉身就要上船,吳大膽卻是喊住黑衣男子:“兄弟,在下能不能先驗一驗貨物的品相?”
黑衣男子眉頭一皺,滿臉的不悅,但是這樁買賣的確不小,他又壓下心頭的火氣,冷聲說道:“等著,我去問一問。”
黑衣男子踩著木板上了船,來到一間艙房前敲門:“馬管家,外麵有一樁兩千兩的買賣,但是他們提出要先查驗貨物的品相,您意下如何?”
聽到此事,艙房中的馬管家眉頭微皺,正要開口拒絕,可忽然間又想起一件事令他改變了主意。
馬管家緩緩放下茶杯,推開艙門走出來:“帶他們過來。”
“是。”
黑衣男子來到船邊向下喊:“帶他們上來。”
就這樣,鐘爍四人來到甲板,黑衣男子介紹道:“這是船上的馬管事。”
吳大膽笑道:“馬大爺好。”
馬管家眯著眼上下打量著鐘爍幾人:“就是你們要驗我的貨?”
吳大膽陪著笑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說道:“大爺莫生氣,相較於其他生意,倒賣食鹽可是殺頭掉腦袋的罪名,小人不得不要謹慎一些,還望大爺體諒。”
聽了吳大膽的話,馬管事不屑地冷哼一聲:“去吧。”
吳大膽拱手笑道:“多謝。”
說著,鐘爍四人就要跟著黑衣男子進入船艙。
可走了沒兩步,馬管事突然開口:“等等。”
吳大膽轉過身,不解地看向馬管事:“大爺,您這是?”
馬管事笑了笑:“驗貨也用不著四個人吧?你們四人隻能進去一個。”
聽了這話,吳大膽覺得有些為難,正要開口討個通融,卻被馬管事搶先開口:“莫要廢話,要驗就一個人去驗,若是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進退不得的吳大膽忽然瞥見鐘爍微微點頭,懸著的心才踏實許多:“大爺,您消消氣,一個人就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