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宇飛起身倒茶:“鐘兄,剛才在書房你為什麼不願意在相府住下?”
鐘爍扶著茶杯,隨意說道:“沒什麼特彆的理由,隻是覺得人在屋簷下,沒有在客棧住的舒服。”
郭宇飛點頭:“說的也是,相府畢竟規矩多,人多眼雜地容易讓人挑出錯處。”
夾了一口菜,郭宇飛繼續說道:“不過你和慕小姐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被人當麵給點破秘密,鐘爍心中頓時一慌,但表麵仍強裝鎮定地說道:“我們之間能有什麼事?郭兄想多了!”
郭宇飛拍了拍鐘爍的肩膀,微微一笑:“鐘兄,你不用裝了。小弟剛才都看出來了,慕姑娘心裡有你,鐘兄可不要錯失佳人。”
鐘爍沉默不語,靜靜地夾菜。
見鐘爍不接話,郭宇飛便識趣地將話題轉到彆處:“鐘兄,你說今日的事情鬨得這麼大,陛下會處理六皇子麼?”
鐘爍看向房間外,六子立刻會意,急忙起身將房門關上。
鐘爍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此案的關鍵人物—吳管家已死,作惡的匪首也借地道逃走,不知所蹤。就算是根據現場院子的主人這條線索查下去,又或者根據綁架吳管家兒子的線索查下去,我猜測,最後什麼都查不到,因此根本就沒有辦法指證六皇子,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糊塗賬,查不清楚的。”
郭宇飛皺著眉頭思考:“鐘兄說的不錯,就是可惜了那些護衛,因為此事白白丟了性命。小弟本以為天子腳下,不會像偏遠縣鎮那樣草菅人命。可來到京都才知道,這些達官貴人比縣鎮那些鄉紳更狠,更毒,根本沒把百姓放在眼裡。”
鐘爍歎息一聲,無奈地說道:“這就是皇位爭奪帶來的後果,為了皇位,他們什麼都做的出來,為了掌控天下的權力,他們會變得無比瘋狂。要麼做持刀人,要麼做刀下魂!”
見郭宇飛有些萎靡不振,鐘爍給郭宇飛倒了一杯茶,安慰道:“郭兄也不用想太多,這些事情咱們聽個熱鬨就好。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專心眼前的春闈,隻有得了進士,做了官,有了自保的能力後,咱們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咱們才能為天下百姓儘一份綿薄之力。”
“為了天下百姓,乾杯!”
三人大笑著,以茶代酒仰頭灌下去。
……
無儘的夜幕下,高度緊張的林蕭忍著傷痛,趴在桌前用密語寫信:“殿下,屬下已探知龍牌秘密。龍牌現如今在寧州地界,扶風縣的一戶鐘姓員外家中……但此人不懼生死,軟硬不吃,和豐樓已布局多年,就要成功……望殿下早做準備。”
寫完之後,林蕭將信收好,見無人發現,他才躺在床上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林蕭來到鄧州城的一家鳥店當中。
見有客人登門,掌櫃的三步並作兩步,急忙來到林蕭身邊,俯身笑道:“客觀您要什麼鳥?”
林蕭抬頭看著掛在高處的鳥籠,冷聲說道:“看看再說!”
突然林蕭看到一個空的鳥籠,便向身邊的掌櫃問道:“掌櫃的,這怎麼掛著個空籠子?”
掌櫃尷尬地陪著笑臉:“客官,這個是不賣的。之前籠子裡麵養著一隻燕子,誰知前幾天店中夥計喂食時,一不小心讓燕子飛走了,便再也沒有回來。”
林蕭轉身看向掌櫃,緩緩說道:“彆擔心,這是他的家,總會回來的。”
掌櫃嘴角微微抽搐,強壓著內心的激動:“內院還有更好的鳥,客官裡麵請!”
來到後院,林蕭將信件掏出,一臉嚴肅地說道:“此信事關重大,請儘快交給殿下。”
“放心!”
掌櫃將信藏好後,兩人重新出來。
林蕭隨意指著一個鳥籠:“掌櫃的你這也沒有什麼特彆有意思的鳥。就這隻吧,取下來。”
“好嘞!”
林蕭付過錢後,提著鳥籠離開。
而就在林蕭接頭的時候,謝景勝則是趴在桌子前給周青峰寫信,部署接下來針對鐘業的計劃,務必一舉成功。
……
一個月後,千裡之外,原州,鎮北王府,書房。
管家王亮雙手捧著一份文書,俯身說道:“王爺,這是行人司加急移交過來的公文,上麵說左相慕文翰的孫女慕曉曉在回京途中遭遇襲擊,差點隕命,希望王府幫忙查一查。”
鎮北王頭也沒抬,冷哼一聲說道:“行人司真是好大的麵子,難道讓本王配合,本王就要配合麼?”
王亮麵露為難,仍舊堅持著:“王爺,這份公文您最好還是親自看一看。”
作為鎮北王多年的心腹,王亮很少這樣直接違背鎮北王的心意。
鎮北王抬頭,心中滿是疑惑地把公文接過來,仔細地查閱。
看完公文,鎮北王靠在椅子上,久久的沉默。
良久,鎮北王站起身子,來到窗前冷聲說道:“讓影衛仔細查,能查多少,就查多少,命令各州的校尉府加強治安,順便將暗地裡的老鼠殺一殺,免得再惹出禍事。”
“是,屬下這就去辦!”
說罷,王亮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