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櫻的臉上滿滿都是憤恨。
“所以這個女人難道她就不該死嗎?”
“她拆散了我的家庭,奪走我的丈夫。難道我還要容忍她嗎?”
“你真是糊塗呀!”
“一個為我生兒育女的女人,她現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知。難道我就不應該去看看她嗎?”
“再說了,像她這樣一個病人,我們之間會有什麼?”
洛歸帆捶胸頓足。
事到如今,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可十幾年的夫妻情份,還是讓他忍不住向向晚求起了情。
“晚晚,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看在你媽媽沒有出事的麵子上,饒過你伯母這一次?”
雖然痛心,可洛歸帆還是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發妻坐牢。
他忍不住向向晚求起了情。
“不好意思。洛叔叔,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向晚定睛看著他,眼睛裡的光灼灼的。
很是燙人。
“你說。”
洛歸帆有些迫不及待。
她迫切的希望,向晚能夠原諒顧青櫻。
隻可惜,注定了不能如他所願。
“我想問,如果投毒成功,我的母親能站在這裡求沈夫人饒她一命嗎?”
“我想問,在投毒之前,洛夫人想沒想過我的母親會過什麼樣的生活?”
“她有站在這裡求救的機會嗎?”
“為什麼洛夫人在下手之前不能手下留情,卻偏偏在事發後,要承擔責任的時候,要求受害人手下留情呢?”
“洛先生,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可笑嗎?”
向晚靜靜的望著他,眼睛裡的失望打著旋,最後又化作一團平靜的死水。
似乎,在她眼裡,這個父親一直都是這樣拎不清。
洛歸帆看著向晚眼睛裡的失望,隻覺得心頭好像有一把鈍刀,在不停的撕磨著。
他的身體和靈魂好像被人撕裂成兩半。
一半是火,一半是水。
周身不得安寧。
“讓我坐牢就坐牢。你說這些做什麼?”
顧青櫻拉過洛歸帆,把他護在身後:“他終究是你的父親,你怎麼能這樣和他說話?”
“是嗎?既然是我的父親,那為什麼在我母親受苦難的第一時刻,他沒有站出來替她說話呢?”
“既然是我的父親,又為什麼在我的生命中缺席了十幾年?”
“洛歸帆,”向晚大聲叫著他的名字:“從小到大,你養育過我多少?給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向晚說著,站起了身。
她那隻受了傷的腳,在此刻看著尤為明顯。
洛歸帆臉上一陣,熱淚滾滾而落。
“你好意思讓你的妻子,在這裡以長輩的身份訓斥我嗎?”
“櫻櫻,彆說了……”
“是我,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我不該在晚晚的生命裡缺席了十幾年,如今沒有儘到父親的責任,還給她造成了各種傷害。”
“我更對不起連枝,對不起你……”
“現在你做下這種錯事,我應該和你一起,向連枝賠罪,向晚晚賠罪……”
“這一次坐牢,我會和法官申請和你一起,我們一起來洗刷自己身上的罪過……”
“如果法官不同意,我會一個人苦守在洛家地牢裡。你在監獄裡待一天。我就在地牢裡待一天。”
“我們一起贖罪……”
“不,老爺。”
顧青櫻緊緊的抱著洛歸帆,哭的淚流滿麵。
事到如今,她才真的發現自己做錯了。
她不該因為一點小事,就去加害於人。
更不該不信任自己的丈夫。
想到這兒,她更加羞愧。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是我,給你下了藥。讓你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所以,警察要抓就抓我一個人吧。你是無辜的。”
“你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