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歸帆拚命去想,隻覺得腦子裡好像被針紮了一樣。
尖銳的疼痛讓他蹲下來,抱住自己的頭。
“二老爺老毛病又犯了,快去叫二夫人!”
仆人們一見這種情況,就習慣地去找洛夫人。
洛歸帆頭痛欲裂,可腦海裡卻響起一種聲音,在強烈地呼喚著他去見李連枝。
“不用了,”洛歸帆掙紮著起身,“把李連枝叫到客廳裡。”
頭上的疼還在一陣一陣地傳來,可洛歸帆顧不上這些,隻是給倩倩下了命令:“去把向晚放了,扶她過來,我有事要給她說。”
可一回想向晚身上的傷,洛歸帆又叫住了倩倩:“不用了,還是我去吧。”
說著,洛歸帆快步走向密室。
一進密室,還沒來得及打開最裡側的門,就聞到了陣陣血腥氣。
洛歸帆的臉色立馬難看了起來。
血腥氣衝得他眼暈。
再加上頭疼,身體更是搖搖欲墜。
倩倩第一時間扶住了他:“老爺……”
向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人安排在了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裡,她的傷口換了藥,還被人包紮好。
有醫生在給她輸液。
向晚一見到醫生,被打針和鞭打的恐懼再一次漫天襲來。
她身體抖了又抖,蜷縮在被子深處。
洛歸帆見她這樣,目光複雜,眼睛裡的心疼、後悔、自責、難過……多種情緒翻湧、交彙。
可向晚卻沒有任何想要探究的欲望。
“向小姐……”
洛歸帆聲音嘶啞。
“是小女不懂事,給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
洛歸帆發現,當初,當他聽雲煙說起向晚地卑鄙時,他的心裡有無數的怒火。
可當他真的看見向晚這樣受傷時,心底裡竟然蔓延出無邊的難過、傷痛……
這傷痛無根無緣,卻幾乎貫穿了他的全部身體……
向晚不理會他,隻是繼續蜷縮在被窩裡,雙目無神地看著他。
“在這裡,我替小女給你道歉,請你念在她從小沒有親生父母教育地份上,原諒了她這一次,回頭我會竭儘全力,幫你治好傷,並且給你一筆錢,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洛歸帆緊緊地盯著向晚,他把她的每一絲情緒都看在眼裡。
向晚嘴邊綻放出一絲苦笑,心裡湧起一股難言的痛。
父母不在身邊,就是她可以肆意傷人的理由嗎?
她緊閉了雙眼,無法說出口。
“向小姐,我想除此之外,再和你做一筆交易。”
洛歸帆揮了揮手,仆人倩倩遞過來一張空白支票:“向小姐,你填個數,隻要你離開沈逾白,多少錢,我都同意!”
說著,倩倩把支票放在了向晚的身邊,示意她寫數字。
可向晚卻顫抖著手,把支票扔在了地上。
她的嗓子裡發出尖銳的悲鳴:“滾開!”
她眼圈一寸寸發紅。
整個人像是獨行的、舔舔傷口的小獸,孤獨、可憐,又草木皆兵。
“向晚,向晚……”
李連枝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她的身後,還緊緊地跟著一個人。
“晚晚……!”
李連枝看見女兒的傷腿,心口沉重得像是被人關進了鐵鎖裡,根本喘不過氣。
“晚晚?你怎麼會傷成這樣?”
林祁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向晚。
有溫熱的淚落在向晚的臉上,燙傷了向晚的皮膚。
“林祁,媽,快帶我走。”
向晚死死拽著林祁的手,緊緊地握著他,眼淚更是落了一地。
“晚晚,伯母,我們走!”
林祁一把抱起向晚,不管不顧地往前衝。
李連枝掙紮著站起來,想要抱住女兒受傷的身體,可她大病未愈,身體羸弱不已。
勉強站立已經是慶幸了。
就在她想要再次摔倒的時候,洛歸帆不知怎的竟然飛快起身,扶了李連枝一把。
“你?景天!”
李連枝驚訝地看著洛歸帆,眼神癡癡呆呆的,一片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