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也是賀司樾才跟她坦白的,她甚至把一切怪罪到了宋溫旎母女身上,不允許賀司樾和宋溫旎來往,現在回過頭來看看,她做了什麼糊塗事?
自己侄女,才是那個罪魁禍首的人。
是她的偏執導致了這一切,讓這麼多人因為她而不幸。
而她卻因為畏罪自殺的侄女,遷怒所有人。
符花蓮目光多了幾分破敗之色,整個小老太太黯淡無光,眼裡閃爍著淚花,握著賀司樾的手:“是奶奶……錯了。”
她看向愣在原地的宋溫旎,一字一句說:“也是青容錯了,我知道這些話已經沒了意義,傷害已經造成了,可我心裡總歸是過不去,也難怪,司樾從來不說這些事,也難怪,他曾經不願意在我麵前表露多麼愛你,因為他知道,青容的事情一旦曝光,於你於我,都是異常艱難的局麵,他選擇了一個人承受。”
於宋溫旎來說,青容是害了她媽媽的人,
與她這個老婆子來說,她又固執的認為是宋溫旎母女導致了青容的死,完全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世事兩難全。
哪兒有絕對的平常心。
宋溫旎怔怔地望著賀司樾,已經忘記了反應。
直到,符花蓮滄桑地看著她:“司樾,遠遠比所有人想象更愛你,孩子,我不奢求彆的,能不能,彆因為我對你的事而遷怒司樾,我……希望你們都能得償所願。”
話已至此。
符花蓮也清楚,終究是她和符家虧欠,她艱難地站起來,“司樾就交給你了,我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打算去國外頤養天年,你們……好好過日子吧。”
事到如今。
她還有什麼臉留在這裡,不用想都知道,每每看到她,孩子們總歸會想起來過去的糟心事,而她也確實無顏麵對,這是最好的結果。
宋溫旎沒有阻止老太太的離去。
她隻是安靜地看著病床上的男人,良久,她才拖動僵硬的雙腿走過去,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一點點摩挲小拇指指根的那一圈疤痕,瘢痕清晰,撫摸著有些凹凸不平,明明是柔軟的皮膚組織,可像是鈍刀子似的,一下一下喇著她的心。
摸著摸著。
視線越來越模糊,直到豆大的淚珠落在他手背上。
一顆、
兩顆、
三顆、
不停地不停地落。
終於,她再也繃不住,握著男人的手趴在他手邊嚎啕大哭。
“為什麼從來都不說……為什麼獨自一個人承受,為什麼……你讓我怎麼還?”她聲音哭腔沙啞,一下下打磨在人心口,澀澀發疼,“賀司樾,你醒來好不好?”
直到現在,她才釋放出了被她深深壓抑在內心深處的自己。
人生第一回熱烈的愛過一個人,為他奉獻整個自己,整個青春,毫不無保留也沒有退路,怎麼會,說不愛,就不愛。
不知道哭了多久。